我是一个非常迟钝的人,只是对不熟而特别热络的人保持着近乎本能的戒心。
跟晓蕾第一年在一个办公室,就是说,我刚认识她。而她已经红姐红姐叫得热乎。上班路上遇见也是急急忙忙追赶过来,喊着红姐红姐,问我榆树的事板栗的事。
其实我颇有些尴尬——我并不喜欢跟人闲聊,除非非常相熟的人。也不喜欢口口声声谈孩子。
板栗来办公室的时候,她也是特别热络地叫板栗跟她玩。
而我心里并不乐意——似乎不该拒绝她的好意,但是我和她并不熟,不了解她,不希望板栗过多地信任她。板栗在办公室呆久了,很可能产生错觉:办公室的人都是可靠的。
我更希望板栗自己读书或者玩,而不是和她玩。
更何况,她情况特殊——她是不婚主义者。我对不婚不育没什么偏见。但是我不认为不婚不育者会特别喜欢孩子——这是矛盾的。所以她对板栗的热情让我很怀疑,戒备。
昨天,我们四个又出去小聚,蓁蓁谈到了晓蕾:“晓蕾这个人刚有意思的来,那个教学设计比赛,她非得让我给她打十分,我都说我已经批完了。意思就是我不想回评了。结果她说:蓁蓁,把你手机给我,我把我的分数改过来。就把我手机要走了,把自己的改成了十分。你把自己的改了,你是不是应该在自己手机上把我的改成十分?人家怎么了?人家改完自己的就完了,没事儿了。她光说她要讲她要讲,别人就不要讲了吗?凭什么呀?”媛姐说:“她在办公室让所有人给她打十分的时候我就说,你写错地方了,这就跟学生一样,不在答题区写答案。” 蓁蓁说:“这个人真是有意思。非得说这次评职称去原单位开证明是针对她。问我,蓁蓁你调来的时候有没有开工资流水啊?意思就是我没开的话她就多开几年班主任经历呗。我说我是区内调动,各学校一把手都很熟,一个电话打过去,我什么情况都清清楚楚,我的工资也是同一个财政发的,根本不需要流水。和我一块儿调来的黄老师就不一样了,他另一个县调过来的,学校就让他打的流水啊。要是不需要,他也多造几年工作经历了。”蓓蓓今年不在我们组,不了解情况,自然什么也没说。媛姐年长,在办公室不大说话,晓蕾也不大敢聒噪她。这中间顶数蓁蓁跟她年龄相近,看来交集最多。所以蓁蓁抱怨也多:要是有什么任务分给你和她干,她肯定让你当马前卒,把你推前面去干活,她只等着好处。
蓁蓁这么一说, 我还真觉得晓蕾这人为自己利益特别放得开:问我有没有得奖的教学设计,直接要走了。支付宝发红包,一遍遍在办公室催,大家扫我的红包啊,大家扫我的红包啊!今天又说什么,她是商家,大家领了支付宝红包可以在她这里花,她直接把钱给大家。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操作。只知道她什么也不卖。
我觉得,人不要跟长期相处的人耍心眼儿,教师这个行业,基本上进来就是一辈子,进了一个学校就相处几十年,对于人情世故,也许有人迟钝,有人精明,但没有人傻——你耍心眼儿一次两次别人可能觉不出什么,甚至十次八次像我这样的都不一定发现,但是常年累月下来,你是个什么人我还是能感觉到的。别人也许不会跟你撕破脸,但是不会再被你利用。
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是最愚蠢的——能被你利用的人都不傻,傻子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所以那些你眼里的傻子,有一天终会明白,而且傻子之间会互相告诫,最终你就成为孤家寡人。
20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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