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12月25日,圣诞节,无风,天是灰色的。
今天是子涵弟弟的周年祭日,早上给頔发过去一个“抱抱”,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上午有棒球训练,推掉了下午的北京之行,纠结了一上午,还是决定去参加晚上9点才开始的“指人儿”乐队演唱会,只因他们专辑的名字,叫《愿燃烧殆尽》。在这个夜,我需要一点儿类似酒精的东西。
生活,果真是一盒装了各种味道的巧克力。
陪女儿练抛接球,由于好久没摸球,找不到球感,我俩的站位缩短了一半的距离,反正今天主要是教练挨个纠正动作,我俩就不紧不慢地练了起来。今天,我的心态是:让女儿“接到球”很重要。
经过几次的比赛试炼,回到最初的抛接球练习,我发现,除了投球的姿势要标准、发力部位要对,能把球准确地传递到对方的手里,以及稳稳地把球接住,这很重要。
所以,像我们这样的初级菜鸟,不求速,但求稳。球飞得再慢,也比人跑得快。但一次接不到球的失误,却很可能让对手连下两个垒。
连续多次能够接到球,女儿很开心,我也是。成就感,是很大的动力,就像爸爸说过的“嗑瓜子原理”。有了“接得到球”的感觉,才能在接不到的时候,去反思和发现是哪里不对。
给孩子们当完陪练,轮到家长们互抛练习。今天多了一项,是模拟比赛中高飞球的接杀。就是把球往天空中狠狠地抛起,然后再接住。一开始,我小心地怯怯地抛,被教练说了几次“太低”之后,就真的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抛。突然,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丢沙包”。你有没有,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把沙包向着天空,奋力抛出,然后再冲上去接住的童年记忆?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抛着,笑着,有液体从眼角飞出来。落向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晚上,约了好友一起去看演唱会,据说“指人儿”是游骑兵棒球俱乐部的合作乐队,唱的是青春激扬的文艺范儿摇滚,加上我这周心理课的作业是——去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群。简直一举多得。
演唱会在段祺瑞府旁边的愚公移山酒吧。9点开始的演唱会,据说下午四五点就有人在门外排队了。我们8点20才到,去的算晚的,还在顽童耿教练的带领下在段祺瑞府古旧的楼里,做了短暂的巡游。
回到酒吧,里面空间很大,除了主舞台对面的控制台和门口的服务台,再无桌椅。不知道平时就如此还是为了演出腾出来的地方。回想起十几年前在北交大听羽泉的演唱会,就没有座位,原来十几年后,还是这样。
演出临近,灯光伴着鼓点的节奏,连着舞台上氤氲的白气,首先渲染开来。拥挤在舞台前的粉丝们举起右臂,手握成拳,齐声呼喊着“指人儿”“指人儿”。。。那架势,像是金庸小说里的帮派弟子,在恭迎他们的领袖。他们大多20出头,有一半是带着眼镜的男孩子,耿教练解释说,这与主唱都是有理想的学霸有关。
我,也入乡随俗地举起拳头,想让自己能够尽快地融入到这个热烈得近乎不真实的气氛中,可令人无奈的是,两首歌下来,我绝望地发现:完全听不清主唱唱的是什么!由于没有提前做功课,加上现场没有字幕,我这个“阿姨”完全get不到让孩子们狂热的那个“点”。
在发挥了洪荒之力去听和尝试了百度搜索歌词未果之后,我决定放弃想要一下子彻底融入的念头,转而去观察和感受。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贝斯手的手臂上,滑落的一滴汗。
是的,是一滴汗,让我于无所适从的喧嚣中,瞬间感到寂静的,一滴汗。
容纳了几百人的酒吧,似乎没有暖气,但主唱们全都穿着短袖,台下涌动的人群也都早早寄存了棉衣,穿着单衣却热浪滚滚。
我看到,鼓手忘我而娴熟的击打着节拍,还不忘配合着和声的部分,即使在舞台的最后一排,依然起范儿地编着花样儿耍着帅。
而一举手一投足间操控全场的,主唱JOJO,是个说起话来温柔软糯的女孩子。但当她拿起麦克风,举起手臂,几近呐喊的演唱,你会感受到,那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爆发的能量。
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色,都需要一种“姿态”。因为生命不可重来,所以,要在自己所追求的路上,燃烧殆尽。——这是他们,在歌词之外,感染给我的力量。
演唱持续了2个小时,年轻的狂热也沸腾了2个小时。虽然格格不入,代沟多多,但我还是很感激有一次这样新鲜的体验。生活有很多面,看到不同的侧面,接触不同的人群,才能让千百个同样的日子拥有不同的颜色,明媚鲜艳起来。
告别喧嚣,回家的路上,北京的街,少有的一路畅通。完成了这一天交代给自己的各样的使命,终于可以,放任眼泪静静地、成串地掉落下来。开车的丁丁问我:你是冷吗?我摇摇头。
同行的人已散落四方
但我知道我不能迷失方向
走在注定不会平坦的路上
不再折返的足迹里埋起悲伤
与其妥协退让向规则投降
我宁愿纵情燃烧 到最后一丝光亮
我不冷,我只是,需要借一个角落,收容我的脆弱。
悲伤过后,还有无尽未知的旅程,等待着我,去燃烧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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