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学时作业不多,每天写完作业无事可干就跑去找好朋友玩,那时候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朋友也就几个,都是住的比较近的同年龄段的女生。
有一个好朋友的父亲在水文站工作,我们家离水文站很近,抄近路大约五六分钟即到。在一个做完作业的下午,好朋友带我去水文站玩。进得大门,是一长条形青石铺成的走廊,走廊南侧是一长畦菜地,职工们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那个年代是允许职工在单位空地上种植作物的,以补充食物不足节约资源。走廊北侧就是水文站的会议室和站长室及职工的房子。水文站虽然是一个单位,但那时候很简陋,也只有几个职工。不像一个国家单位,倒更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庭院。
我们就在这宽敞清静的院子里尽情的玩,玩的大约是抓石子或者踢毽子之类的游戏,玩了一会累了就去水泥砌成的池子洗手,这时发现池子上方有一架葡萄正葳蕤生姿,果实累累垂垂,虽然还未成熟,但已经是极具诱惑力的了。
那个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物质极度匮乏,水果极其稀罕。我家后院虽然有一棵杏树,也结过杏子,但我从未吃到过。因为我家后院的院墙太矮了,大人一伸腿即可跨过,小孩更是翻进翻出,来去无阻,院墙形同虚设,只起到一个界限的作用。我就清楚的记得,杏子刚刚长出,还是青涩的幼果时,就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邻家男孩,用弹弓在树下瞄准了打,所以我从未见到过成熟了的杏子。
这下见到了这串串带着诱人光泽的葡萄,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口舌生津,我忍不住怯怯问同学:“我能摘一串尝尝吗?”同学可能也想吃却不敢摘,就嗫嚅的道:“那你快点摘别让人看到了。”得到许可,我飞身登上水池,又爬上水池边高台,长臂一伸,刚刚抓住一串葡萄未及摘下,就听得房门一响,一间房子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走出来发声阻止我。我吓得一激灵,急忙撒手又飞身跳下,因为慌张,腿磕在水泥砌成的池檐上,一阵钻心的疼传来,低头一看,一道白森森的伤口约一寸长,齐椤椤裂开,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我吓得忘记了哭也不敢哭,只捂住伤口在风中凌乱。
而那个阻止我摘葡萄的人看见我跳下来,他的目的达到后又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我同学这才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其时血已经从指缝间一滴滴渗出,同学忙从她爸的房间找来云南白药及纱布帮我包扎。
至今,还有一道细线样的伤痕留在腿上,那是童年伤心的印记,也是童年馋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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