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五个舅舅
三舅是长得最高最瘦的
他娶了一个改嫁女
儿子女儿都不是他的
他供他们读书
全然不在乎他们是否感激
他吸烟喝酒赌博
但他是个好男人
有求于他他总是乐于助人
听我妈说我小时候他曾经照看过我
吃了红薯我总是拉屎
他不怨其烦,总是帮我抹屁股换裤子
母亲总是和我提起这事
她怕我忘了
有一次三舅帮人砍甘蔗
砍断了自己手指
他不叫人要医药费
从此人们都叫他傻子
迁葬外公外婆我回去了
他喝酒喝得不醒人事
头耷拉着
像是瘟鸡
母亲给他揪痧喝药
他总算脱离了危险
上个月母亲打电话来
说三舅病了
没有人照顾
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
我想到他的死
也联想到我的死
他的葬礼我肯定回去
我也许会哭
也许不会
我不知道
想起他
我总想起他奇葩的创造
用水泥种花生只有他做过
结果收货真的不错
他身上似乎有比寻常人
更多的奇迹
这让我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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