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作者: 记录者老路 | 来源:发表于2018-12-24 16:56 被阅读195次

    今天上海晴朗,太阳灿烂地照耀经冬的植物、建筑、道路、还有行人,好天给人带来的愉悦感,为今晚这个平安夜平添了几分安宁。公元440年,罗马教廷定12月25日为圣诞节。公元1607年,世界各地教会领袖在伯利恒聚会,进一步予以确定,从此世界大多数的基督徒均以12月25日为圣诞节。19世纪国外传教士把这个节日带进中国。跟国外一样,它的购物狂欢属性远大于宗教,随着近些年物质幸福主义在中国风靡开来。

    一个多月前,魔都已经开始过圣诞节了,带广场的购物中心门口竖起块头越来越大的圣诞树,好多树从黑色星期五那天开始,就亮起灯,好这口的抓紧时间去看,也别白看,多少帮衬点儿 —— 在全民网购年代,商业街啊销品茂啊只赚吆喝不赚钱,要是今年还不赚钱,明年到哪看圣诞树呢是不是?

    肥宅死抠族往往在家里准备一棵圣诞树。这几年,在特能整上台前,中国狠狠地拥抱了一下物质幸福主义和全球化,不管政府高不高兴,让不让人过洋节,圣诞节那是家喻户晓。因为咱们人多树少,不鼓励砍一棵活树拖回家挂圣诞袜子,多数城市小中产就搞塑料风,去趟麦德龙买工艺树,不管寒碜不寒碜在自家客厅一角摆上,发动小朋友用亮晶晶的金属小饰片、纸花、纸环、纸灯笼这么一点缀,当当当当,一棵中国特色圣诞树诞生啦。

    平安夜是圣诞节的前夜,就像除夕之于春节,对于一个没有上过幼儿园、上大学才见到外国人、研究生才尝到麦当劳的我来说,圣诞节平安夜都是念英语专业时从课文里学来的书本知识。实际上,93年平安夜萧严带我第一次进了一所真教堂 —— 新华社东边的天主教宣武门南堂,在那之前,我对西洋宗教的感性认识仅限于火烧西什库,那是南堂的兄弟北堂。

    九十年代初那时候长安街上还是自行车的海洋,南堂前头门可罗雀。我这位好同学萧严是北京军队大院出来的乖小孩,她长得很白,这样的肤色吃亏,脸红很明显,撒谎容易暴露。那天她带我去逛南堂,说门口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我叫约翰。那时候天很蓝,人也简单。跟看门大叔报个假名字,就腾腾腾进去了。

    约翰这个名字我是有抵触的,大学上第一堂口语课的时候,南希老师懒得跟我们博泼墨佛搞汉语名字,她记不住,所以给我们整了一黑板的英文名,我挑了一个字母最少的SAM,据说这是南希爸爸的名字。为了进南堂,我撒谎了。做人呢,可以不信教,不能乱名叫,后来我从山姆改名叫约翰了,这是真的。

    在新华社听过一些文化冲突的笑话:多年前在国内,记者地位远高于编辑,那时候在中国新闻行当,记者大拿当道,编辑差不多就是个校对。国际部驻美记者参加新年趴体时候,派了一位老记者领着一个年轻编辑前往。大家名片发一圈开始聊天,老记者发现不对头,所有美国人都围着小编聊天,基本不睬他 —— 在西方新闻界,编辑就是天,说不好听的,编辑对记者,那就是奴隶主对奴隶一样的存在!

    同样的,刚刚驻外的土老帽儿们想当然觉得圣诞节等于中国的春节,平安夜在家守岁,正日子出门逛庙会。于是他们在漫天的烟花、音乐和各种闹腾中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兴致勃勃起来逛街 —— 纳尼,大街上人呢?Silent Night

    12月25日这一天,各教会各行其是,搞自家特色的崇拜仪式。天主教和东正教信众去望圣诞弥撤,新教也有圣诞礼拜。人去哪了呢,当然是有信仰的人们都去了教会。有些教会的庆祝活动从午夜零点就开始。午夜时分的礼拜,备受非基督教徒青睐,本身并无信仰的他们也在教堂乱窜满足好奇心,常常一宿闹腾,这会儿正在家里补觉。更多的人们,在离家万里的地方,扶老携幼,到处去玩耍,欢度今年剩下的一周时光。

    风哥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位朋友给咱家快递了一棵80公分高的圣诞树,墨绿的针叶里面夹着光纤,还能声控,轻轻拍一下巴掌,那小小的树冠就旋转起来,唱着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风哥在摇篮里睡着,小小的圣诞树就在他床头,声控很敏感,脚步声稍大,小小的树冠就毫不客气地旋转起来,唱着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打破暗夜宁静。

    我有的时候还会记起18年前的今夜,坐在上海红房子医院的产房门口,琢磨着到底是救大人,还是救小孩。预产期还差一个月,风妈感冒了,风哥在妈妈肚子里热得像砖窑里的小老鼠,小心脏狂暴地跳动。我呢像个呆子,一整夜坐在三楼产房门口的长椅上,隔着墙,和妻子一起领受我们这个小家的平安夜。那个冬天真冷,椅子就在楼道口,大被子一样的厚门帘也挡不住来回扫荡的风。我当然要救他的妈妈。

    至于这个小生命,就交给上帝的仁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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