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圣城（二）

即使培训内容安排得再紧凑，来到曲阜，三孔圣地是不能不看的。下午，我们便去夫子府邸朝圣。

说起孔庙，倒是游人如织。我是无法和人潮抗衡的，一见起起伏伏的黑点就头晕目眩。赶紧，抢在大部队前面冲进了夫子的祭堂。虽然是第二次见那些矗立千年又几遭灭顶之灾的石碑，内心还是无法平静。季羡林先生在《留德十年》里讲：越是认真的民族，在政治方面也就越是狂热。我向来认为中国人是不太认真的。我们的哲学里有很大的宽容成分，凡事都不必太认真。何以在那场全民疯狂的运动里将一切古的旧的都视为错的，恶的，以至于弄到现在富了身，穷了心，如此狼狈。

说起中国人没有文化特征，我有亲身体会。几年前，在另一场朝圣之旅中，德州的美国大叔先是将我误认为韩国人，又曲解为日本人，见我都否认，他竟一时语塞，颇有点“不知有汉，无论东西”的味道。

尴尬之余，更多是心酸。何时我才能被友邦人士一眼认出是中国人？因此，夫子的庙堂还是应该多拜一拜的。可我环视一下周围，走马的居多，观花的不少。真正能解夫子学说的也没几个。三孔之地，真迹较多，讲述不少，真正体现文化，让人感悟圣学的，又有几处？倒是在一片祥和宁静，无人加害的乐境中，寄居夫子庙堂的鸟儿仍旧不亲近人，只要有人靠近，立马惊起，却又不远走高飞，只在面前淡淡地跃几步就落下，一派君子慎独的样子。

孔庙这一点做得颇合我心意—无人贩卖鸟食投喂。不像某些景点，游人为摆出个文艺范，拼命填食鸟儿。这些原本自由的天空之魂，不多时便肠肥脑胀，灵性全无。

孔庙的鸟儿，朝夕闻道，君子固穷，不必仰人鼻息，比中国人还中国人！

                            涧松2018.10.17晚

                                    于曲阜儒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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