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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瑛子
高一的时候，胡蓝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支口红，那一年她16岁。
那是她在一家普通的精品店买的，价格连十元都不到，包装廉价而老土，但胡蓝格外珍惜。有人说，人生中的第一件化妆品，90%的女人会选择口红；也有人说，当女生开始留意自己的容貌时，90%是遇见了心仪的男生。
那个人叫谢铭，和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心中的男神一样，高大、帅气、优秀，笑起来像是五月的阳光。最初，胡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别班的男生，进入高中后胡蓝的重心一直是认真读书。可是第一次考试就让胡蓝栽了个大跟头——初中一直是老师宠儿的她竟然排到了年级50名开外！她默默记下了年级第一的名字，心想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
那就是谢铭。
那时候开始，胡蓝就一直留意着这个男生。开始，胡蓝只是关注他每次月考的排名和分数，那真是让她妒忌的成绩单。班上讨论谢铭的女生太多了，关于他的八卦从不绝于耳，胡蓝渐渐地开始关注谢铭学习外的一切。他真的是符合所有小女生对白马王子的幻想啊！成绩优秀、校团委干部、校篮球队的主力……就像是青春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意识到时，胡蓝已经沦陷了。
多少次，她会对着镜子，偷偷地抹口红，想象着谢铭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吻下去的场景，小脸微红。可是啊，那口红的质地并不好，加上胡蓝有些发黄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漂亮。
高一结束的时候，胡蓝的成绩终于稳定在年级30名左右，得知谢铭报的是理科后，她义无反顾地报了理科。她还报名了校广播站的主播，开始了她的文艺小青年生活。
胡蓝引起谢铭注意的方式是老土的，谢铭的成绩好、人缘好，班上的女生总喜欢拿着一些题目去请教他，谢铭总是来者不拒，胡蓝也是如此。胡蓝的方式又是独特的，她请教的问题都很有难度，谢铭总要多花点时间去解答，这样她就能和他相处得更久。然而这样的小心思谢铭并没有看破，渐渐地，开始的求助变成了讨论，再后来，变成了竞争。有时晚自习，他们会让同学随意挑一道难题来比赛，看谁能先解答出来，起初总是谢铭胜，后来胡蓝能偶尔胜几局。
“胡蓝啊，我感觉有一天会被你超越啊！”又一次比试后，谢铭泄气地拍了拍胡蓝的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彼时，他们已是关系相当好的“战友”。胡蓝笑得灿烂，没有反驳，这样亲密的互动让她的心有些颤抖。
我想要变得更优秀，更优秀，才能与他并肩。天知道，为了能更接近谢铭，理科不好的她私底下多花了多少工夫。
高考结束，胡蓝拿到和谢铭一样的录取通知书时，躲在房间哭了很久，心里像是开出了花。
胡蓝约了谢铭一起坐火车去学校，出发那天，胡蓝认认真真地梳好了头发，穿了一条新的连衣裙。当然，她还细致地抹了那支口红——她并没有再把自己搞成血盆大口的模样，而是浅涂了一层，质地仍是不好，却显得她青涩可爱。
胡蓝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她时不时整理一下裙角，或拿出镜子抿抿嘴唇，心里忐忑不安。不久，她远远地看到谢铭从安检处过来，穿上休闲装的他显得特别阳光帅气，胡蓝看呆了眼。谢铭停在胡蓝面前，好奇地看着她的脸，灿烂地笑了——胡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哥们儿，你吃辣椒了？”胡蓝觉得一大盆冷水向自己浇来。
胡蓝不知道谢铭是迟钝还是疏离，她宁愿是前者。
大学的生活比高中丰富多了，新生们像是从囚困了12年的牢笼里放出来一样，被各种新鲜的事物刺激着五官。
胡蓝和谢铭并不在同一个学院，但因为关系不错，两人总是相约去图书馆或吃饭。慢慢地，谢铭和班上的同学熟络起来，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胡蓝略有不安，于是在校学生会招人的时候，硬拉着谢铭去参加。然而面试那天，胡蓝直到从试室出来，都没有看到谢铭的身影，她怒气冲冲地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慵懒，面对质问，谢铭的回复竟然是“不想去”。
胡蓝听到这不算解释的解释，心里更不舒服，她赌气地挂掉电话，心想他总会打过来的，但谢铭没有。
胡蓝赌气地两天不联系谢铭，两天后谢铭主动找她出来吃饭，点的还全是她爱吃的菜，胡蓝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干嘛不想去学生会啊？”其实她更想质问的是，你不想和我在同一部门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学生会多累啊！好不容易考到大学了，我还想放松一下呢。”谢铭还是那五月阳光般的笑，胡蓝有些乱了心神。
谢铭见胡蓝不说话，主动把菜夹到她碗里，接着说：“我加入了校篮球社，你有空过来给我加油助威！”
胡蓝终于笑了，有些苦涩——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真让她甜蜜之余有些心痛。
有人说，大学就是一所最高效的整容医院，高中一直留着的短发，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达到了齐肩的长度，原本干瘪瘦弱的体型也慢慢长开了，变得玲珑有致。闲暇的时候，胡蓝学会了慢跑，当然，还有化妆。
胡蓝最爱的依然是口红，裸色的、玫红的、粉红的，把她的气色衬未完待续
本文发表于《预见遇见》实体杂志2016年版第2期，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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