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故事在一个月后还经常浮现,心悸、惆怅萦绕心头,然后就有了非记录下来不可的冲动,也有了开启梦系列的想法。
睡前,在听书,听喜马拉雅林清玄的散文,想起这几年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空闲一段时间,把奶奶他们那一代老人的故事记录下来,和着这遥想进入了梦乡。这梦的前半段我是参与者,之后就变成了隐形的旁观者,记忆最深刻的却是最后那心惊、震颤的刹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上了战场,有两方在交战却不知道较量的双方是谁、为什么而战,我只是战场上无足轻重的小兵,哦,在梦里我是个健硕的男子。身边有很多的战友,但没有一个熟知的,于我而言,这是顺着洪流的一场不可自拔的战争。战争很激烈,在一个山谷里,准确地说是延绵的山谷群。穿着行军鞋、小肚腿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在枪林弹雨中翻山越岭,双方都伤亡惨重,山谷尸首遍野,天空一片暗沉沉。从山谷打到沼泽,沼泽是个黑色的贪婪的有着极强吸附力的大口,深得没底,许多生命淹没在沼泽里。我和几个战友走到了类似家乡村口的大桥那,大桥是童年的样子,由一块块巨石垒起的,有三米高,桥下流动的是黑乎乎的水,水声和缓、清冽,沿着泥土路往桥上走,黑暗仿佛是笼罩世界的漆黑色幕布,匍匐在桥上顶起这幕布的一角然后掀开,走到了另一个光明的世界。
光明的世界里下着雪,孩子在幼儿园欢乐地打着雪仗,有的坐在滑板上从高处往低处愉快地滑雪,周围很多独门独院的红瓦小屋,尖尖的顶,田字窗,天空一片纯净的蓝,道路旁有许多杉树。一个帅气的小伙穿着驼色呢子大衣来找他的爱人,在幼儿园胖阿姨(她有着红扑扑的和善的脸,鼻子上很有肉)的引路下他找到了她美丽的爱人,她着白色的呢子大衣在玩雪。天空开始飘雪,雪花在空中飘舞,他牵起她的手如跳舞般飘过儿童、小道、房屋,最后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女孩被农家作为童养媳收养,农家只有一个残障的儿子。家里的粗活重活都是她,即使是粗服乱头都难以掩饰她纯净的国色,然有的却是一双忧郁的眼。她瘦弱的身躯经常蜷缩在屋子的一角,酒红色的头绳系在黝黑的麻花辫上,发梢垂至粗布青衣的领扣下。婆婆一家的打骂和繁重的农活、琐碎的生活粉碎了她所有的梦,一天晚上她自杀了,然后永远蜷缩在屋子的那一角,屋子里灰暗,只有煤油灯处有些光亮,灯光正好照在姜黄色的布袋上,布袋赫然绣着“佛”字。她活着的时候也许想过许多逃脱之法吧,她却终究没有逃脱,她的身与心一直被囚禁在这昏暗的房子里。(离梦已有一月之久,仍惆怅郁结于心。)离女孩子家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正在吃热腾腾的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饭后这家的女儿在父亲的召唤下给他找到了电视遥控器,忽然坐在电视对面沙发上的父亲叫道:“你是鬼,给我滚出去”。女儿已经死了很多年,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死后和活着一样无怨无悔服务家庭,当听到父亲粗暴的话语,她所有的委屈和孤独都化成愤怒,她怒不可遏,杀死了一大家子人。然后和粗布青衣女孩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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