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瑶（一）

今天要跟大家讲一个悲伤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于瑶，一个不善言语、我行我素的姑娘。

于瑶出生在农村，和大多数的农村姑娘一样，家境一般，上不起学了便要出去打工来增加家中的经济。

于瑶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到了很遥远的城市去打工，这对于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的于瑶来说，憧憬又害怕。她奔波于城市中，看着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但是觉得这些与自己格格不入。

她努力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拿到第一份的工资的时候，全部寄回了家里，当她经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想要给自己买一串冰糖葫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里就剩下几十块钱，她的工资全部寄回了家里。

她笑笑，有点无奈，又好像在说自己傻，为什么不留点零花钱？收起钱包，从小摊前走过，吃一串冰糖葫芦，好像是下一个月才能想的事情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连着几个月，于瑶都是把自己的工资寄回家里，自己就留一点生活费，而冰糖葫芦，她一直没有吃到。

于瑶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姐姐在上大学，弟弟在读初中；于瑶的父亲是一个人生失意，把自己看成混吃等死的酒鬼，事实上，于瑶的父亲确实爱喝酒，在村里也是出了名，耍起酒疯来更像是一个无赖，村子里的人也少有人与他交流；于瑶的母亲踏实肯干，靠着自己家里几亩地的收成来养活这个家，对于于瑶父亲的不作为，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于瑶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于瑶以前就很讨厌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不能像其他同龄人的父亲一样体格强壮，可以出去赚钱，可是到了后来，于瑶自己长大了，好像才有点慢慢的理解父亲，但不是完全理解。

这样看来，家里的经济除了母亲辛苦劳作的几亩地之外，重要的经济来源到在于瑶身上了。

于瑶一直都知道，所以在外面很努力的工作，尽管城市夜晚的霓虹灯很好看，她却从来没有停下脚步去欣赏一下，她听着妈妈的叮嘱，外面的世界很乱，一个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晚上不能在外面。于瑶一直很听话。

过年回家的于瑶已经十五岁了，她算是家里的大功臣，所以父母对她也格外的亲，看着父亲的颓废，于瑶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息，当无意间看见母亲因为父亲在深夜偷偷流泪的时候，她下定决心要努力的赚钱，不让母亲这么难过。

大年初三，应该是所有人都在走亲访邻的日子，于瑶却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她依然很努力的工作，依然不曾在霓虹闪烁的街头停留，依然会把每个月的工资寄回家里，自己就留一点够生活的！她还会利用自己休息的时间去做一份兼职。

钱，对于一个家境并不富裕的农村人来说太是好东西了！于瑶全力的付出和给予，在父亲心里开始慢慢的变了！父亲更加爱喝酒了，因为家里每个月有于瑶寄来的钱，所以父亲的下酒菜也升级了，从花生、小菜变成了猪头肉，每当父亲没钱喝酒的时候，他便会向于瑶索要，而对于父亲的“请求”于瑶也是有求必应。

几亩地的收成会给姐姐和弟弟交学费，买衣服，日常开销就是于瑶的寄来的钱。姐姐在大学里恋爱了，没有告诉家里人而是告诉了于瑶，十五岁的于瑶，对于恋爱还有些懵懂。

姐姐的开销渐渐多了起来，不光是恋人之间，姐姐还交了很多朋友，或许在姐姐看来，这些朋友是必然要去交的，因为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而毕业之后的工作，似乎还要靠这些朋友和人脉。所以姐姐给家里要钱的次数也多了，而对于家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妈妈自然是有求必应。

姐姐跟于瑶通电话的时候会跟于瑶讲她的大学生活，讲她的男朋友，从来不跟于瑶要钱，尽管姐姐知道家里的钱，大多数都是于瑶赚来的。

弟弟学习成绩不好，也贪玩，但是在重男轻女的父亲眼中，弟弟是个宝贝，对于他想要的东西，父亲都会倾囊而出。

在全家人眼中，生活正在慢慢的变好，因为于瑶寄来的钱也比以前多了一些，潜移默化中，这种生活变成了于瑶是家里的“摇钱树”，她负担着姐姐和弟弟的学费，还负责了父亲的酒菜钱以及弟弟“奢靡”的生活。

于瑶的工作越来越重，加班也越来越晚，因为父亲要钱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每次需要钱的理由都不一样，于瑶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能够拒绝父亲。

又一年回家，于瑶已经十六岁了！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百般呵护，而父亲的酗酒似乎变本加厉，于瑶看着和几个酒鬼勾肩搭背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父亲竟然也交上朋友了！

姐姐没有时间和于瑶多聊天，吃了饭就躲进房间，拿着手机，不停地打字，时不时的傻笑几声；弟弟更是没有功夫理会于瑶，他正在他的私人房间里收拾着他自己的宝贝，于瑶第一次走进弟弟的房间的时候，还震惊了一下，弟弟房间里有很多东西，玩具、电子设备，还有各种各样的名牌衣服，当弟弟拿着自己的东西向于瑶炫耀的时候，于瑶也跟着开心一笑，一家人，开心最重要了。

年初一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但是因为新年的原因，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因为邻居家孩子踩脏了弟弟的名牌球鞋，两个人发生了口角，越吵越凶的时候，弟弟一直在强调着自己的鞋很贵，而邻居的男孩却说他爸爸是个酒鬼，天天不务正业，哪里来的钱给他买这么好的鞋，八成这钱是他爸爸偷别人的。

弟弟因为这个恼火，和邻居家的男孩大打出手，弟弟拿着搬砖砸向了邻居家的男孩，把他砸昏在地上，随即，这种事情以光的速度传播着。

于瑶觉得这个大年初一过的好漫长，一家四口人在坐屋里等待着医院里的消息，也不知道弟弟把人家砸的怎么样了！一直坐到晚上，于瑶手脚冰凉，饥肠辘辘；母亲在屋里坐立难安，可父亲却在厨房哼着小曲，吃着早上剩的菜喝着酒；姐姐一直在房间里，于瑶能想象到姐姐时不时傻笑的样子；而弟弟似乎有点后怕了一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电脑里的游戏都打的不安心。

于瑶洗完脸准备上床上睡觉的时候，听见外面骂声一片，还有女人哭的声音，慢慢就到了自己家门口，于瑶站在窗帘后面，看见母亲和父亲去开门，心里知道，一定是邻居家的人来了，弟弟打了人总不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

于瑶看见邻居家好多人涌进了院子，有几个男人拽着父亲打了几拳，还有几个妇女在指着母亲的鼻子破口大骂，这大概是于瑶长这么大听过最难听的话。

吵吵了很久，最后父亲说会承担他家的医药费，直到那个男孩康复，这才算完。

那一夜，于瑶在房间里都能听见母亲的哭声。

初二一大早上，邻居家人就来要钱，母亲不舍的将钱给人，眼睛又红了起来。

父亲被母亲哭的心烦，拿了个酒瓶砸向了母亲，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却让一边的于瑶吓的不敢出声。父亲说看病就要给人家钱，母亲就说没有钱，家里就那么一点积蓄都给人拿走了，而且这还没有完事，仅仅是手术的费用，后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父亲提起了几亩地的粮食钱，母亲从柴米油盐酱醋茶开始给父亲算账，算到自己心也慌了起来，哭的更厉害。父亲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揪着母亲的头发破口大骂，母亲隐忍着不出声，但着似乎是给父亲脾气爆发找的最好理由，从开始的言语辱骂，后来成了拳脚相加，于瑶吓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想不通父亲为什么突然来了脾气；姐姐房间的门虚掩着，姐姐和于瑶一样，目睹着父亲的暴力行为，可是姐姐就在房间里站着，并没有打算要来劝架。

于瑶见母亲被打的厉害，就上前拉开父亲，顺嘴又说了父亲几句，父亲突然安静下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办法！随后开始跟于瑶要钱！于瑶说自己哪里还有钱，所有的钱都已经给了家里面了，父亲不依不饶，或许这个时候，于瑶是个希望吧！可是于瑶说就是没钱了，父亲上来拉扯，说于瑶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父母辛辛苦苦把她拉扯这么大，关键的时候却不顶用。

母亲怕父亲的脾气上来误伤了于瑶，就上前就拉他，不想这一拉却拉来祸事，父亲不由分说对母女两个人动手，逼着于瑶要钱。

姐姐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却始终不敢站出来说话。

当天晚上，于瑶被喝醉酒的父亲从家里赶了出来，箱子、衣服，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扔了一地。于瑶哭着蹲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耳边还能听见母亲为了她和父亲吵架的声音。

于瑶一个人拉着箱子走着，农村的夜晚特别黑，又特别安静，与她为伴的就是箱子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脚下踩的积雪的声音。

于瑶又回到了城市里，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路灯下，春节期间，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车子，带着寒风扑在于瑶脸上。

配图源自网络，侵权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