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6年12月31日，再有十几个小时，又是一个新的篇章了。感谢这是一个周六，让我早起有空来码字。
早上醒来，不知怎的想起我已经过世两年的奶奶的。
我奶奶多年前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颧骨突出，头发花白，嘴边无数条纵线皱成一团。她常常佝偻着腰，拄着拐棍，轻手轻脚的走到我家窗前，扯着嗓子大喊我妈的名字。虽然和我妈做了二三十年婆媳，基本上也是常常处于紧张状态。那些年，爷爷去世，我妈反而成了她最想倾诉的人。
她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主要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心情不好。说到生气的地方，两手一拍，不停的叨念着一个词汇。形容枯槁的白发老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你，忧怨忧怨的。嘿，真是有点恐怖片的感觉。
我也常去看她，她也总是几句话。肚子疼，大便不出来。再说家里的各种不顺。自从爷爷2009年去世，之后的若干年，她总说自己快不行了。看她的样子也实在难熬，好像有抑郁症似的。总想不到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抱怨的这些年里，家人带她去做体检。80多岁的老太太血压、心脏、心肺。啥啥毛病都没有。社区医生说，大娘，你这结果年轻人都少有。
直到有一天，我照例去看她，像往常一样问她，奶奶，最近还好吧？她竟然没有说起身体不适，也没有说家里种种不好。像是咽下了个石头似的说出来一句，好。别的，便不在多语了。
过了几天，她开始起不了床，小便失禁。话也无多。
我妈让我带一碗饺子给她，刚好奶奶家没人。她家住一层，我推开窗户，给她放在窗台。可那窗户，怎么也关不上。很是费力。奶奶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表情木木的。见我如此费力，她开口了，就问乖吧~~（忻州话， 意思是就那样吧，不用关了）
当天夜里，奶奶离开了人世。
扯的有点远。继续今天早上的事情。因为还比较早，我打算起来学习，或者写点东西。猫哥问我，你干嘛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睡会多好。
我就把上面奶奶的故事讲给她。奶奶一直抱怨，还是因为对生活不满，想改变现状。当她说不出抱怨，接受现状，其实说明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期望了，生命也就走到尽头。直到现在还记得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问怪吧，脸上表情是麻木的安静的，一点不像从前那个声泪俱下哭诉不停的她。
如果你不满，你抱怨，你折腾，都是因为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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