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自然与他人与自己的内心得到和解,这是人生要直面的三大命题。
人类源于自然的造化。但人类长期以来却要主宰自然。这是人类贪欲的最后疯狂。
所有的艺术都是对自然的模仿或源于自然的想象!
从肉体的生存状态而言,在有限的生命资源下,人与人的本质是弱肉强食的对手,他人即坟墓。但作为社会的有精神的人,生命有血缘之灵,生命有情感之魂,生命有共同抵御来自自然与异类侵害的共同需求。
人的内心里藏着两个自我一一一个是充满兽性的“肉体自我”,一个是充满灵性的“精神自我”。前者是本能的张狂,后者有社会的制约,但却更有疯狂的贪欲。
人类中,有些痛苦的思考者们为了探索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自我内心的关系,于是远离世俗红尘,入山湖之坳,过田园生活,通过写作,不仅治愈了自己,而且还唤醒和感召我们这些仍不觉醒的同类。
在东方,在中国,最著名的要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五柳先生陶渊明。
让我们穿越到1500多年的东晋王朝。陶渊明生于世代官宦之家,又是元勋之后,期望在仕途中有所进取,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他所处的时代动荡不安,这使陶渊明的政治雄心受到打击。在朝野权力争夺之中,一切卑污血腥的阴谋,无不打着崇高道义的幌子,这使秉性真淳的陶渊明也难以忍受。十三年为官,陶渊明一直处于“出世”与“入世”的矛盾斗争中。他叹道:“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聘”,诗中蕴籍着诗人太多的失望和悲慨,可以看出诗人也曾为是否归田有过痛苦的徘徊和犹豫,但终究“爱丘山”的夙愿压倒了“逸四海”的猛志,他终于找到了他最终的路——归隐田园。所以说,他的归隐是他的内心思想与他人与社会现实无法调和的结果。
陶渊明归隐田园生活,不同于东晋时借归隐买名邀誉的其他隐士,他是真隐,是一种人生的选择,是一种对“举世皆浊”、“众人皆醉”的厌恶。
陶渊明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归隐田园,并大量抒写田园诗歌的诗人!
也是最典型的通过自然洗礼,诗词创创,治愈创伤,得到灵魂解脱的文人。
他在“采菊东篱下”的劳作中,通过山水田园的洗礼,在恬静而充满自然之处的乡村,治愈了内心的创伤,而通过“悠然见南山”的田园诗词的抒写,真切表达了陶渊明向往和平与安宁、自耕自食、无竞逐、无虚伪、没有相互压迫和残害的社会;追求淳朴真诚,淡泊高远,无身外之求的人生;他大多数的田园诗呈现出冲淡平和、旷洁悠远的外貌。
无独有偶,一千多年之后,西方世界的美国又出了过类似的代表作家梭罗。
在梭罗看来,城市的生活是令人厌恶的,在那里,人的生命被物质享受消磨掉了,为了物质生活的享乐,人们终日疲于奔波,生活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1845年,梭罗正是带着对现实生活的怀疑才来到瓦尔登湖畔,投入一种理想中实验生活。
在这间木屋里,他观察着,倾听着,感受着,沉思着,并梦想着,他不是逃避人生,而是在探索人生。
他说:“我隐居林中,因为我希望活的从容,只和生活中最本质的东西周旋,以免待我将死时,才发现我原来是枉度此生。”
梭罗远离尘嚣,他想在自然的安谧中寻找一种本真的生存状态,寻求一种更诗意的生活。
《瓦尔登湖》一书详细地记录了作家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的日常生活状态以及所思所想。
他在小木屋旁开荒种地,春种秋收自给自足。他是一个自然之子,他崇尚自然与自然交朋友,与湖水、森林和飞鸟对话。在林中观察动物和植物,在船上吹笛,在湖边钓鱼。晚上,在小木屋中记下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他追求精神生活关注灵魂的成长,他骄傲地宣称,每个人都是自己王国的国王,与这个王国相比沙皇帝国也不过是一个卑微小国。犹如冰天雪地中的小雪团。
梭罗以他的实际行动和他的伟大作品《瓦尔登湖》告诉我们,人要敬畏自然,回归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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