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晚秋时,如沐阳光,如得珍宝。
和女儿,踏着一路银杏黄,嗅着一路秋阳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小巷。
沿江一路,双道平行,秋风过处,满地枯枝落叶,保洁的奶奶,悠悠走来,左边扫几扫把,右边扫几扫把,绵延无尽,也不知她从哪里开始的,将要扫到哪里去。她不急不躁,面色温和平静,操作温柔有序,她对这特殊的季节,对这没完没了的落叶,似乎没有丝毫怨怼。目送着她渐行渐远,斜阳里,江面之上波光粼粼,曲径通幽处,人行道两旁,黄绿交织,不少银杏叶儿还坚持着最后的倔强,高高地挂在枝头,熠熠发光。
公园里,银杏叶子铺满地面,像黄金一样耀眼。银杏树下,目之所及,三五成群,自然是前来取景拍照的。无论是定格自然之景,还是纪念自我之姿,女人们对美总有不懈地追求。有席地而坐的,有伫立枝头的,有躲在树后半遮面的,她们要么挥洒一捧金黄,要么独赏一枝静谧,摆拍相当之专业。女人们风姿绰约,随行的男人,被迫营业,举着手机,耐着性子,各种操作,以为一句“拍到了”能交付完这项重托,终究也不知是谁错付了。所谓“从来银杏不负秋”,就是眼前的这一片欢声笑语吧。
没带拍照的随行,依然可以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我倒被旁边独自经营的大姐所吸引。她弯着腰,双手抔着银杏落叶,一堆又一堆。起初,我以为她要积攒到充足后,再来一次充分地挥洒,让体验感发挥到极致。便向女儿介绍:你看,阿姨们都在与银杏叶子拍照。女儿惊奇,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眸一笑,怯怯地说:我也可以和银杏叶拍照吗?我笑着点点头。女儿小心翼翼,踩进银杏地毯上,学着样子,弯着腰,开始自己的规划。总归是打发时间,我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这些只属于秋的景致。
大姐被我与女儿的对话惊扰,抬起头,甜甜一笑,算是一种回应吧。随即,又埋头捣鼓。女儿找寻她中意的叶子,一根一根整理齐整,紧紧握在手里。我认真端详着大姐堆砌的作品,“你看,这位阿姨用银杏叶摆出了一副漂亮的画!”女儿惊叹:“哇,这是怎么做到的?”我解释:“就像你们堆沙堡一样啊,把银杏叶当沙子。”说罢,大姐的作品也完成了,她拿出手机,拍下了地面的作品,会心一笑,又用双手将小堆堆抹平,一切都还原成之前的样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牵着旁边等了很久的宠物狗,朝我们微笑着告别。
女儿手上的叶子已经多得拿不下了,她举起一看,呵,她握着的竟是一大束花。拍照的闺蜜群迎面走来,对着女儿做的花束,连连夸赞“真漂亮!”为表示对她作品的珍视,我从女儿头上取下一根皮筋,将花束捆扎,解放出她的双手。小朋友更加激动了,“妈妈,我要拿着这束花拍照!”我以为她顾着玩,忘记了我最初的提议。原来,她理解的与银杏叶拍照是这样。不错,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银杏树下,镜头万千,姿态各异。
返程路上,又穿过一片公园,这里,只有一棵银杏树,还被其他的大树挡住了,常年见不到阳光。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它们的凋零。我也像女儿那样,拾起几片叶子,准备再做个什么。孩子一手夺过去,准备将它们加入到已经绑好的那束中去。解不开皮筋,只能回头找我帮忙。我发现,这几片叶子,没有经过阳光的垂爱,嫩黄嫩黄的,还略显一丝淡绿,叶子软塌塌的,少了份儿干叶子的刚劲。这分明是还没枯萎,就被摇曳掉落的吧。
我跟女儿说:算了吧,这几片叶子不一样,还是不放在一起了吧。女儿认真看了看,又摸了摸:“是的,确实不太一样。我捡的这些叶子像是千层饼,你捡的叶子像酱香饼。”
我哈哈大笑,孩子赏秋,独具一格,不仅美不胜收,还美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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