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晋升组长的任命在云南之旅回来的第二周下达。领导提前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在那周周会开始前向大家宣告了这个消息。月底的时候挽风的头像又出现在了公司的月刊上,这算是正式的公告。
收到邮件不久之后故里发来了消息,一张从邮件上保存下来关于挽风的截图,还有一句话——亲爱的你真棒~帅呆了~爱你。后面跟着爱心的表情。
前几天HR的同事找到他要他提供一张自己的照片,说是“发邮件要用”,挽风当时回复她“直接用企业头像就好”。当天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故里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绝对不能用那张,你那个头像拍的太难看了。”故里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允许任何反驳。
第二天中午趁着午休的时候,挽风被故里拉着去了公司附近的商场,在一家叫“天真蓝”的照相馆拍了一套“最美证件照”,在等待照片从电脑里打印出来的间隙,故里自己也去拍了一套。“等我以后晋升的时候用”,她走去摄影棚回头冲挽风害羞一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如她说的那样坚决。
如今看着邮件上自己的照片,挽风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上面这个人当然是很帅的,不过被修饰的有点过度了——都不像我了,这才是故里喜欢的那个人吧?那我是谁呢。
晋升组长意味着除了薪资待遇的上涨、股权激励,你同时也拥有了管理职级。挽风现在手下有三个人——天宝和其他组的两个同事。
曾经一同加入的同事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自己的上级,对于这个事实天宝接受起来似乎不是问题,就在领导宣告任命的第二个工作日开始,天宝跟挽风打招呼的用语从原来的“早上好!”变成了“早上好!老大!”。反倒是挽风觉得别扭,于是在一天下午,挽风找天宝进行第一次正式谈话的最后,他对天宝特意强调了这点——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了,领导才是老大。你以前怎么叫我以后还是一样,或者实在不行,你就叫风哥,但是千万,千万不能叫老大,明白了吗?
“明白了!”,挽风话音刚落,天宝立马回复道,“风哥!”
不久之后公司进行组织架构调整,这种事情在互联网公司很常见,有的公司甚至会一年进行一次调整。挽风刚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次,没想到在当上组长之后又碰到了。挽风心里有点担心。
关于架构调整,公司对外公关的说法都是整合资源,调整战略方向、盘活组织,提升团队战斗力诸如此类的漂亮话,实际上每一次调整都伴随着大面积的团队解散与重组,这就意味着有些人会离开原来熟悉的业务和团队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团队重新开始,有些人会被安排去做既没有前景也没有钱景的业务,等于被边缘化,有人过段时间就会识趣的“主动辞职”,到头来公司就能以极小的代价完成人员优化的小目标。
挽风担心自己这个组长的头衔可能会在调整里被优化掉。故里安慰人的话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到最后反 而有点聒噪,那段时间挽风宁愿一个人呆着。刚体会到权力的滋味,马上又要交出去,这事任谁也不好受。
结果证明是虚惊一场。
挽风所在的业务线基本没有变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组织架构,他的领导还是他领导,他的组长也还是组长。事实上,因为业绩突出,前景好(公司下一阶段重点发力的方向),他们业务线人不仅没少,反而从其他部门和团队抽调了不少人过来。
韶乐就是在这次调整中加入他们团队的,不仅在同一个部门,而且还是一个组——挽风成了韶乐的领导。
要说当上组长前后的变化,在别人眼里看来可能并不大,但是挽风自己心里清楚巨大的转变在无声进行。尽管每天还是会加班到深夜,但是他不再需要通过幻想在别处来咬牙坚持,现在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自愿进行加班,你可以说他甚至爱上了加班。参加工作到现在第一次有种掌控全场的感觉,这是他一直以来渴求的事情,现在他实现了。
故里理解不了挽风脑子里的想法,作为一个还在热恋中的女人,她能做的只有撒娇和抱怨。“为什么当上组长反而比以前更忙了?那些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不就好了?”“亲爱的,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吗?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评价很高,我们一块去试试吧!”在被挽风连续拒绝两次之后,故里开始用行动表示反抗——她不再等挽风一块下班回家了,因为她已经受够了等待。
相较而言,韶乐就要懂事多了。她对于加班并不抗拒——她下班比挽风还晚,第二天又会很早来公司。这样的好员工哪里去找?虽然她现在的需求质量还不尽如人意,但是那又如何呢,挽风自己也是从菜鸟慢慢成长起来的,当她扑闪着迷茫的双眼,嘟起小嘴,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那样低着头站在你桌子旁边,看向你的时候,你能做的只有咽下所有严厉的词语然后重新组织出“做的还行啦”、“还要加油哦”之类鼓励的话。更重要的是,她不仅努力而且性格很好,任何时刻你看向她,总能看到她把笑容挂在脸上。挽风偶尔会在讨论的间隙插上几句俏皮话,而她也都能捕捉到他的点,他喜欢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里再慢慢把他包围。以至于后来,挽风每次说完自己觉得好玩的话眼睛总是会第一时间找到韶乐,而她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给出反馈。这种默契在两个人心里慢慢孕育出了一种情绪,进而滋生出来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过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普通的上下级层面。挽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故里的温柔已经足够他受用。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韶乐。一天晚上,在会议室里,正在过第二天要评审的需求,其他人的都已经对完了,只剩韶乐的。挽风计划等过完韶乐的这个就下班回家,时候不早了,会议室外面,灯已经被巡逻的保安熄灭了。
就在挽风刚要提出第三条修改意见的时候,韶乐的嘴凑了上来。只是片刻的犹豫,挽风的舌头就迎合了上去。刻意的掩饰是没有必要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挽风侧了一下身子,让韶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把手伸到了韶乐的碎花洋裙底下。
就在快要触碰到大腿根部的时候,韶乐的丝袜阻止了他更进一步的可能。在挽风隔着黑色丝袜和白色内裤进行了几次不太成功的抚摸之后,韶乐显得有点不耐烦,她低下头看了看挽风的手,随即又抬起了头,然后盯着挽风的眼睛说了一句故里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她说——
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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