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妹妹发来十几条微信,告诉我“是个失败者”。这事儿没有多想,然后去医院取药送药。妈妈说中午做的菠菜炒木耳有滋味,这是她第一次给予的肯定,当然没忘记教育我重要的事情该怎样做,特别是三个星期前,药店欠两盒昆仙胶囊赠品的小条丢失事件。其实,我仍是一个敏感于环境的人,在乎别人的评价,所谓的不在乎与任性都是假装的,也在人生观里认为“人没有自我”,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更是一种生活在规矩中的认真人,他人的话他人的事,完全信以为真,所谓真即言行、身心一致,结果在这个套路伪善的处境里,较真会失去朋友,玩世会高朋满座。
关于失败,我没告诉妈妈,很不如儿子那样更直白,我还没疯,只是病着,但我渴望疯狂的疯,好像那样才是真实地活过。我在家里的沙发与床铺间徘徊,却找不到一个合适我落脚的地方。我睡觉,我起床,我踱步,我躺下,我睡觉,我起床等等,有如笼子里躁郁的动物;我在一本本书里诡秘地翻找,在一本接一本之间走来走去,文字的丛林也不能疗愈任何缺乏多巴胺的生命。我知道,我掩饰得并不好,你有没有注意到,我正在叙述一段近乎干枯的命运,它已经抵达思索的秋天,将我横放在输送带上,迈向自己的死亡。或许那真的是一个开始,一个永恒的开始,不要永恒。
镜头从海边的空中俯视,一段段白色的浪花,排列交错着扑向岸边,有如奔跑雀跃的一群孩子,又如一瓣瓣浓郁芬芳的栀子花,绽放着我的心思。你忍不住感叹,大海,大海,永不止息的新生。这些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跑着、闹着、喊着、笑着,也许还有哭着,有的消失在沙滩上,有的懵懂地回到水中去;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生长意味着分裂,开花意味着分化,所有事物在本质上都可以被分解,据说,它是普遍哲学的真正形式。碎片不是时间风化的产物吗?死亡不是意味着打碎一个封闭的生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限可能的存在吗?
秦晖在《谁是中国真正的朋友和敌人》中,只提出了世态炎凉的角度:对你好的人,你却视之为敌人;对你不好的人,你却把他当做朋友。一个字“贱”呀,不对,学者并未说明什么因素导致这种与常识背道而驰的“汉奸”行为。我猜,关键是你可否分解成多个你,我可否分解成多个的我,那些多个或许存在于不同空间与时间中,个体与符号,也许又被分裂成意识与无意识、能指与所指、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它们既自治又自由,完全是某种行为阐释的过程,注定没有完全的统一性。孤独时,我还是一支队伍吗?队伍中的我在孤独吗?还有几个我隐藏其中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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