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成双手抱胸,微低着头,竖着耳朵听舞缈的动静,心里既期待又慌张。
期待的是,交往这么久的女朋友,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
慌张的是,这里可是医院啊!
要是被值班护士撞到,他哪还有脸躺在这里,等热心市民王先生的亲切探望。
周大成怀揣着这种小心思等了半天,可伸向自己的那双罪恶之手,却没有如约出现。
于是好奇地抬眼。
好家伙!这家伙是阿瓦达派来索命的吗?
还是那个趁我病夺我命的潘氏金莲?
她为什么在拆我的输液瓶?
是嫌弃我恢复的太快?还是怪我撞得不够狠?或者是想当着我的面,亲自下毒?
周大成紧紧捂着嘴巴,才没让害怕的哀嚎从牙缝里溢出来。
牙齿控制不住在打颤,像一台高速运行的缝纫机。
舞缈没注意到周大成给自己加的戏,只是挠头看着眼前的神秘之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加着感叹号的问句。
这玩意为什么固定的这么牢?
人家只是想洗个手,做个香喷喷的美少女,去蹂躏小男友,只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为什么都难以实现?就因为人家是个扫把,所以凡间的生活就要过得这么坎坷吗?
舞缈边叹气边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在周大成两腿间的柔软处,她觉得触感挺舒服,又紧跟着轻轻浅浅踩了两脚。
周大成哪里受得住,“嗷”地一声坐直身子,拖着舞缈的脚踝,让她离开危险区域。可舞缈丝毫不为所动,那双脚仿佛长了眼睛,任周大成左扭右晃,她总是能精准地踩到禁区。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女人,你这么会玩火,你家人知道吗?
好在舞缈踩累了,停下了罪恶的双脚,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解决不掉的输液瓶,所以身后传来的,微不可闻的“咔嚓声”,她自然是听不到的。
她只是感觉坐的位置有些硌,就把屁股下那滚烫的圆柱物体往旁边推了推。
刚刚被踩的心神不宁的周大成,这会因为一条好腿的飞来横祸,硬生生逼出一身冷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朋友……有毒。
而他自己,迟早会被玩坏的。
周大成脑子里的小剧场,已经演到翻天覆地的关键时刻,舞缈的心还是毫无波澜。
她那扫把做的脑袋里,只有那个高高在上,充满神秘的输液瓶。
到底怎样做才能取下来呢?
舞缈终于记起去翻包。
那白色的帆布包是原装舞缈的,舞缈下凡后看到了,就直接背在肩上。想来凡间的问题还是要用凡间的工具解决。
把里面装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各种搞不清楚用途的瓶瓶罐罐,一把小梳子、一块小镜、一包手帕纸……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把小剪子。”
舞缈炫耀似的回头,朝周大成挥挥手中的剪刀。日光灯照在上面,映出一道阴冷的光芒。
周大成看看自己摆成大字形的身体,又看看舞缈手里的剪刀,胯下一凉。
这都是什么人间灾难!
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小病人!
舞缈站起身,举着小剪刀,对那个蓄谋已久的输液瓶发起总攻:
是时候结束你罪恶的一生。
可是病床在剧烈的晃动,舞缈扶着床把手,才没摔下去。
回过头,只见周大成伸出一只手,在够墙上的按钮,身体扭成难看的大青虫样。
“你做什么?“舞缈的语气难得紧张。
“我怕怕,我叫护、护、护工来……“周大成嗫喏道,眼神余光始终盯着那把剪刀,心脏一阵抽搐。
“别动,别让任何人进来。”舞缈欺身压着周大成在墙上,剪刀被扔在一边。
明明是暧昧撩人的姿势,偏偏多了丝血腥味。
好不容易避开所有人爬上病房,就怕被人看见。她可不能变成走哪死哪的侦探柯南。这榆木脑袋可倒好,只差拿着大喇叭,对着全医院的人广播:
快来看看呀,扫把神下凡啦!
“那玩意有毒吗?”舞缈空出一只手,指指输液瓶问道。
“没、没、没毒。”周大成艰难地举起正在打点滴的手,向舞缈示意。
舞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强迫症上身,伸手就要去撕,周大成吓一跳,翻身护住自己的手臂。
“咚!”两个人的头重重撞在一起,舞缈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周大成的怀里。
周大成腿上针扎了一样,剩余的一条好腿,也要废了。
更让人脸红心跳的是,两人嘴唇正挨着嘴唇,眼睛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糟糕!舞缈暗叫不妙。
一个利落翻身下床,远离事故发生地,眼睁睁地看着周大成尖叫着,离开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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