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村子里很久以前有很多柿子树。后来或许是因为经济价值不高全给伐掉了。整个村子只有零星的几棵柿子树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对于柿子,年幼的我们似乎不是那么钟爱,它没有苹果,梨或者桃子来的纯粹,摘下在肚皮上一蹭就可以吃了。柿子不行,看着果实硕大饱满,色泽剔透晶莹,但摘下来根本没法吃。终于在有一次忍不住了,趁人不备摘了别人家的柿子,随意擦了一下就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顿时口舌木愣,说话都有些费劲给。那种感觉极不舒服,感觉嘴脸都不属于自己。后被主人家发现还训斥一通。
那日放学,一帮同学瞎溜达,不觉间到了八队的打麦场。追逐嬉笑间感觉到了无忧无虑的惬意。在打麦场的一隅,有棵柿子树不合时宜的伫立在那里,柿子如同金黄的灯笼悬挂在枝叶间。偶有一阵秋风,长熟了的烘柿摇摆几下“啪”的一声跌落在草丛里,如同一个爆浆的血包四散喷涌出来。大家连忙跑过去,捡拾起没有弄脏的部分,大口的吮吸起来。一股津甜刺激着味蕾,足矣让人眩晕。
那时家家都穷,小孩子对于甜味总是那么迫切,常常盯着小卖部的柜台上花红柳绿的糖果望梅止渴。农人就细心的寻找着大自然的甜蜜馈赠,如三四月的桐花蜜,槐花榆钱等,九十月田间地头的鬼葡萄,毛毛妞儿,毛毛根,还有玉米地里的哑巴杆也能吃出甘蔗的味道。
烘柿的甜味比起以上的物种来的更纯粹,它更接近糖果的味道。坠地的烘柿很快被一扫而空,小伙伴们仍旧不过瘾,我们开始一起摇晃着那棵老柿子树。
秋风里,一群孩子寻宝似的扒拉着草丛,渴望能有所发现。夕阳从艳红慢慢变成了暗红,又从暗红变成黑白相容的颜色,到了最后黑暗彻底覆盖了白色,天彻底黑了下来了。
大家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了几个硬邦邦的柿子。这种不能吃,又硬又涩,只有放在温水里澜七天,去掉涩味,甜味就出来了。虽然不是那么好吃,但比啃干馍好吃多了。(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哪个澜字)
在农村有个字叫“溜”。不是溜达的意思,也不是溜走的意思,而是寻找的意思。比如玉米掰完了,再去找找看有没有落下的,就叫溜玉米,而后衍生出了,溜花生,溜红薯等等。
连胜同学在路上捡了苹果园老板的钥匙,老板为了表示感谢邀请连胜去他的果园溜苹果,连胜带着我们一起去了。我们每个人都挎了一个篮子,当我们浩浩荡荡来到果园门口时,估计吓了老板一大跳,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把我们带到果园,顺手一指,去溜吧,孩儿,那边苹果甜。
我们开始在里面撒欢,树上的苹果还是不少的,估计是当时采摘的时候太小达不到买方的要求被遗留在树上。说是溜,不如说是摘,因为果树上遗留的果子还是很多的。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摘满了自己的篮子。也吃的差不多了,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到了家里,把苹果倒到箥箩里,整整盖了一层,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苹果静静的躺在那里。把箥箩拉到显眼的位置,要让母亲回家就可以看到,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回想那段时光就会笑意盎然,那是一段甜蜜的回忆。物质不够丰富,在苦中作乐里,我们活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许那就是现代人苦苦追寻的简单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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