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渐渐从回忆当中抽离,只见眼前的生活虽和当年几番变幻,但兜兜转转又转回原点,苍天仍是待他不薄。
一日,展昭回到隐庐已经是晚上戌时,见屋内并未有灯火,心下顿时生疑,担心小蝶又生意外,急忙放下宝剑四下寻找。整个屋子都寻遍了也没见小蝶踪迹,所幸衣物和黄莺都在,也没有打斗痕迹。想来可能是外出走走,便安心在屋内等她归来。
直至夜深,小蝶依然没有回来,展昭不禁有些焦急,走到屋外石阶处,终于见小蝶打着灯笼回来了。
他几步冲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灯笼,责怪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今日去城南王家嫂子的酒肆那里帮忙了。忙了一天累的紧”。小蝶笑着说。
“哦?怎么去那里了?是不是整日在此无聊?”展昭问。
“一则是在此长日无事,二是我发现手头的盘缠已经用完了,要挣点银两补给家用。”小蝶随展昭走入屋内。
展昭一拍头:“都是我的不是,忘记给你一些家用了,明日我去支取一些,莫要为此事发愁。”
“师兄已经帮助小蝶很多了,千万不要如此。”跳动的烛火映照在小蝶脸上,煞是好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展昭握住小蝶的手说。
“嘶—”小蝶轻声呼痛。
“怎么了?”展昭仔细端详小蝶的手,只见手背被烫红了一片,心疼不已。
“不妨事,今日被水烫了一下而已,我没有那么娇贵。”小蝶不以为意,安慰他道。
“那你明日还要去?”。
“嗯,我明早就过去。师兄,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眼见小蝶下了“逐客令”,展昭只得说:“那你早些睡下吧,莫要太辛苦,若是银钱之事,我给你便是。”
“等你成为我相公,再说此事吧。不然将来嫂嫂若是寻我麻烦,可是如何是好。”小蝶难得开玩笑的说,边把展昭往屋外推。
展昭被推出了门外,回味着小蝶的话,“若是你成为我相公,再说此事吧。”莫非小蝶在暗示他应该早日成亲,才心安理得的拿他的东西?如此是小蝶愿意与他成亲了?如此心情大好,想敲门问小蝶问个明白,又担心她已经睡下了,便摇头独自回屋歇下了。
翌日,小蝶大清早便赶到了王家嫂子处,帮她打下手,挑水、倒茶,一刻也没歇息。
到了中午,小蝶仍是不得闲,突然耳朵被一桌女客的话吸引去。
“让我说呀,如今我们汴京城内,最想嫁的有三个人,一是军机处的汪大人,可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走在路上怕是比美人还要斯文几分,只可惜他已早早娶妻,能嫁也只能当侧室了。二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听说这位展大人今年已经二十有七,至今尚未娶妻,皇上的御前侍卫,江湖上的南侠。长得还英俊非凡,要是能够嫁给他,可是城中半数待嫁的妹妹们都要气的跺脚!这第三位嘛,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袁大人了,听说文武双全,皇上是青睐有加呢!能嫁给他可是新科状元的媳妇,要是一举得男,荣华富贵怕是享用不尽了。”
“可不是嘛!如今京城都流传着一句话,父母都想生一个袁大人一般的儿子,光宗耀祖,扬名立万。少年郎们都想做展昭,独来独往,武功高强,仗剑江湖。而少女们呀,最想嫁给汪大人,潇洒不凡,听说对妻子也是好的不得了呢!”
“这展大人怎地这个年纪还没娶妻,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一位略微丰腴的女子嘲笑道。
“这也许这展大人呀是在等妹妹你也不一定呢?”
“去去去,姐姐净拿我开心,我说这三个人呀,要有一个看上我,我便毫不犹豫的就嫁了!”
这时展昭突然走了进来,原来是放心不下小蝶,中午专程到城南吃饭,就为了看看小蝶的状况。他轻步到一处偏僻的桌上坐了下来。
此时小蝶听的入神,并没注意展昭进来,突然脚下一滑手上端着的茶,一不小心全洒在了一位男客身上。
“客官,都是我的不是,我帮您擦擦!”小蝶见自己闯祸,连忙拿着手帕相帮客人清理。
“没长眼睛啊!”那男子满脸凶像,出言不逊道。突然又见闯祸的是一个天仙般的女子,虽是荆钗布裙,难掩国色。话锋一变:“美人儿,来往这擦擦,哥哥头上有汗。”
小蝶见他脸上并没有水,但自己犯错在前,也不便言语,忍耐着拿着手帕往他额角擦了擦。
那大汉得寸进尺,鼻子朝周围嗅嗅,“好香啊…,你们看,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儿帮我擦汗。来哥哥这里也弄脏了,帮我擦一擦。”说罢指了一指脚。
展昭此时已是十分不快,他在江湖多年,又随着包大人看尽公堂之事,深知江湖上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见那大汉分明就是借擦水之名行猥琐之事,只是他考虑小蝶此时可能并不愿意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便隐忍不发。
小蝶此时也明白,这大汉是故意戏弄她,正犹豫之际,王大娘过来调停道:“这位大爷,龙姑娘是刚刚来我这里帮忙,不懂规矩,让老身帮你擦一下。”
“你是哪儿来的,滚!”那大汉极是彪悍、把王大娘粗暴一把推开,王大娘撞在桌角,连声呼痛。
“这位客官,大娘也是好意,我来便是了。”小蝶不忍牵连王大娘,拿着手帕蹲下仔细擦拭他的鞋。
“这还差不多。”那大汉手脚不干净起来,“妹子的身体很是香软,让哥哥摸摸。”右手不安分的摸向了小蝶的后背。小蝶大惊向后退去,心里又急又怒。
“今日你弄脏了大爷的衣服,要赔三两银子。”大汉骄横跋扈的说。
“大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三两银子可是赔不起啊。”王大娘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大汉掀翻饭桌,大声喝到:“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说罢碗筷落地散落一片,周围客人见状不妙,纷纷悄然离身,只有一桌壮汉向王大娘怒目而视。
“赔不起,便让这位妹妹陪我们一晚上,此事便算了了。”大汉不怀好意的说。
“这位大爷有所不知,这位姑娘也是来我这儿干些散活儿。并不是老身的儿女啊!”王大娘看见满地狼藉,加之吃到一半未结账便走的客人,心如刀割。
大汉正要抡王大娘一耳光,突然手被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谁?!”此时展昭站了出来。
“师兄!”小蝶见展昭突然出现,又惊又喜。
“在下开封府展昭。”
“她弄脏了我的衣服,展大人说是该赔还是不该赔?”大汉狡辩道。
“我虽不知这位好汉这身衣裳值不值三两银子,但你蓄意破坏这里的设施,赶走这里的食客我可尽数看在眼里,大娘,今日你可损失多少但说无妨,我会为你做主。”
“回禀官爷,老身看…大人小心!”边说边怯怯的望向大汉,不敢发言时,桌上其他几人突然发难,想借人多欺负人少。向展昭攻击而来。
展昭身形极快,把靠近他的三人以反手、点穴、用剑轻抵咽喉分别制服。另外两人一人捉住王大娘要挟,另外一人试图攻击小蝶。没想到小蝶虽然失忆,武功尚未忘记,只见她灵巧的闪至那人身后,用脚击叩大汉腿弯处,喝到:“跪下!”转眼控制住。
最后一人眼见大势已去,放开王大娘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还不快拿出三两银子给王大娘修缮房屋,弥补损失!”展昭喝到。
“是是是。”大汉连忙照做。
“王大娘,这三两银子可够你今日损失?”小蝶问。
“够了够了!多谢官爷,多谢侠女!”王大娘没料到今日不但损失被追回,还多有结余。
“还不快滚!”展昭放下了剑,沉声说。五人落荒而逃。
展昭和小蝶帮王大娘扶起踢乱的桌椅,打扫地上的脏污。一番忙碌后,基本恢复原样。正要告辞时,大娘拦住了他们。
“大娘,您还有事?请说无妨。”展昭温和的说。
“龙姑娘,今日惹出这番风波,明日你怕是不便再来了,你看我这小本生意,也怕人寻仇。姑娘你这般美貌,想必也不是长久能吃这口饭的人。既然你和开封府的展大人相识,不如…”王大娘为难的说。
“大娘,今日都是小蝶的错,我明日不再来了便是。多谢大娘今日维护之恩。”小蝶心知不便再给王大娘添麻烦,也是无奈之举。
展昭笑笑,说:“大娘若再碰到恶人寻仇,尽管来开封府寻我便是。”说罢,带着小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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