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苦

总是打瞌睡，一大早来教室就开始昏昏欲睡，这是宋同学给我们的印象。

如果他是个好学的孩子，我们必然以为他是因为晚上学习到深夜，导致睡眠不够了。

可事实上我们没有看到他一丁点学习的诚意，上课不听讲，悄悄讲话，交空白作业。总是如此，日复一日。

周三的早自习，我到教室时，宋同学的双眼皮，已经亲密接触过很多次，脑袋也渐渐耷拉下去。如果不是慑于我的巡视，估计这孩子已经沉沉睡去，与周公约上会了。

可惜，我的巡视也就仅有那几分钟的威慑力。当我再一次从他旁边经过时，这孩子已然“躺平”，“一切都是浮云，睡觉是正事”，伴着朗朗的早读声，宋同学酣然入睡。

我愤怒，不仅觉得师道尊严受到挑战，更气他的扶不上墙。我拍他肩膀，一动不动。我轻摇他的手臂，依然岿然不动。

我站在他跟前，瞪着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可能已经死葬身之地了。遗憾的是我愤怒的气息似乎没有传入他的梦乡，他睡得沉沉然，期间还咂巴了一下嘴角。

我能怎样？我发誓再也不找他谈话，再也不要求他调整状态，再不给他家长打电话，询问孩子晚上回去是否玩手机到深夜……与我何干？那又不是我的儿子。

我真想拿手上的书拍在他的桌头，这或许有效果，他必会惊醒过来，或许惊恐的小眼神还会充满迷茫吧。但是，这样的意义在哪里呢？还是让他睡吧，睡够了，上课或许还能听一点进去。

我转身离开时，瞥见他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我看着敞开的窗户，感受着凉凉的秋意，于是轻轻将他的外套拉起，披在他身上。

我叫不醒他，也摇不醒他。倒是这轻轻一盖，使他像触了电般，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多久，这样酸酸的无奈感让人感觉很不好。＂生不惧废，耐何以废惧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如此＂可笑＂的何止我一个，舟老师，蜜老师……她们不也是一边无奈着颓废着，又依然坚持着期待着吗？当老师的苦或许就是没办法坦然放弃对学生的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