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狐女青青,
今年九十岁了,但这在众狐妖中实在是稚龄得很:族中随便拣只出来,年纪都超过五百岁了!就她这点年纪和微末的道行,只能算只“幼狐”,真是不起眼呀。
但青青可是只有梦想的小狐狸,为早日得道成仙,她日日勤奋修炼。
这晚,青青正闭目端坐于山崖下的水潭边,入定修炼,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奔这边而来——有人来了!
她忙跃起,隐身于一旁的石头后面。
皎皎月光下只见一个人族的少年,缓缓走过来停在了潭边:他背上负着一张弓,一身雪白的衣袍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银光,站在潭边沉默不语。
有弓,是猎人吗?
青青警惕地缩着身子,不发出一声响动。
不多时,那少年忽然把弓取下置于一旁,然后纵身一跳,“噗通”一声跃进了潭水里!
咦?青青略伸了伸脖子:这是要游泳么?
水面上波纹荡漾,少年潜入水中已不见了踪影。
青青在石头后面等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那人踪影,心道:“坏了!刚刚怕是寻短见呢!”
修仙之人慈悲为怀,自然要救上一救。她跃入水中,使尽平时摸鱼的本事,很快便在潭水中摸到一片衣角。
她心急火燎地把人拉扯上来,却听到一声:
“你——谁?”
声音中并无一丝慌乱或溺水的气息。
青青惊讶地睁大眼睛看,那人也正惊讶地看她,双方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青青瞥见一张轮廓英气又清秀的脸;少年的眼内,却映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他们便这样相识了。
二
后来,青青知道少年名叫轩,那天是上山打猎跑了一身汗,晚间路过水潭想洗个澡来着。
“那你为何沉在水里许久不出来?”
“我在练习憋气啊!”
“练憋气做什么?”
“不做什么,好玩啊!”
“真是个怪人!”青青撇撇嘴道,“没事跑到水里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寻短见的呢……”
轩大笑,指着她道:“也就你个傻丫头以为!”
青青快嘴反驳:“你才傻呢!又傻又笨!”
轩不以为意,只是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傻的人。”
轩非常聪明,书读得好从小尽被夸神童了,哪会有人说傻?轩觉得青青很有意思。
两个人既然做了朋友,便偶尔约在一起玩耍。轩住在山脚下的一处寺庙里,青青则猫在两座山头之隔的一处山洞里。每每约好了时间,两人便在水潭边碰头。
轩告诉青青自己家在京城,暂住在寺院里读书;青青则说自己的父母是猎户,家在大山深处。
轩是个打猎的好手,那个夏天他教会了青青射箭。青青跟着他满林子里乱跑,活像个男孩子,捕鹿射鸟、游泳爬树,还学会了用鱼钩钓鱼!
夏末轩回京城了,两人便约好来年夏天再见。
三
可第二年的夏天却迟迟不来。
青青蹲在水潭边修炼的时候,注意到潭冰过了许久也没融化;后来好不容易冰融化了,小草又懒懒地不肯从地里钻出来;等后来草都长出来,大树的叶子却一直稀稀拉拉的,成不了绿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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