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没人和我玩,我一个人在那边玩沙子”
在我十三岁那年,妈妈在饭桌上说出了一个她从未讲过的事。
她说
有一天我突然对她说“妈妈,我想死”
那年,我三岁。
我记得那天……
那是记忆中第一次压抑的一天。
小青瓦老房子,二楼上爷爷留给我长大住的那间空卧室,没有窗帘,我站在窗前,只看得见窗外平房房顶斜斜的瓦。
我不知自己到底站了多久想了什么。
只记得接下来,转身走到隔壁对妈妈说了那句话。
后来,我不记得了。
可惜那间空房也没等到我入住。
再后来,我长大了。
妈妈接着说,“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从哪得知’死’这个概念的。”
我无法读懂妈妈脸上复杂的表情。
怪不得,后来每次我一提那个字,妈妈都会制止我,附带一句:罪还没遭够。
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看来这遭罪的生活很早就有所显露了。
犹记得七岁那年,为了爸爸所谓的的情怀,念了东南中心校。
入校第一天回家,被问起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没人和我玩,我一个人在那边玩沙子”
我至今也不知道,
那天,别人都在玩什么。
难怪,奶奶总说我随我妈,都是“阴性子人”,生来孤僻,小时候听到后我会隐隐作怄,现在想想大概是指桑骂槐。可是为什么从幼儿园开始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僵硬的动作,稍微长大后吸引的都是边缘人物。
我发现这个秘密后,忍不住问了妈妈为什么,她解释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忘了。
庆幸还是有人陪我一边唱大舌头一边吃大舌头。
一起看完东拉西扯带上刚熬的梨儿水很早出门上学为了去沟边摘野桑果。
捡过好多烟盒和一元钱能买一摞的旧卡。
可是树林里发现了奇怪的袋子针筒和动物尸体也不知和谁分享。
我没摔过青蛙只摔过沙子。
没摸过螃蟹和鱼只发现过很多脚的奇怪生物。
对了,我还和平面鬼姐姐说过话一起玩过千牛子你们敢吗垃圾。
就此打住。
奶奶告诉过我她刚上小学一年级就被大孩子骗,课本都掉河里了,家都不敢回,也没再读过书,还不如跳舞。
于是我学完bpmf就回家教奶奶,最终我的教室生涯在家人的笑声中不了了之。
我坐在自行车后儿童专座上发过誓:爷爷,我以后要教外国人说英语!
巧了,长大后我还真的喜欢打小孩。
同年夏天,我一米三九,出游车上一个大我六七岁的姐姐说特别喜欢周杰伦,爸爸回答:像你这样一直喜欢一个人那就太傻了。
这段对话无关于那个小小的我,却让我记到现在,因为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直接这样伤人,这姐姐哪做错了。
我想起来,我喜欢的第一首流行歌被爸爸问是不是儿歌,因为它居然叫《好朋友》,直到高中临近毕业那几天在广播里才有缘又听了一遍。爸爸,我已经过了听见《兔子舞》就会跟着跳的年龄,听你再夸别人家的小孩也不会难过了。可是后来的那届运动会上,我又与这个世界脱节了,喜欢的歌掺了杂,我实在不能忍。
我经过了一段舍不得说的日子。
大概是,夏日正盛,且单单为我。
三岁的那一年,说过那句话,以为被世界抛弃了。
十二岁的那年,吃过一颗糖,就以为老天终于眷顾我了,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天爷。
开头和结尾我都没猜中。
到现在,来不及爬上的那棵树也被砍了。
我今年十八岁,六年是我过去生命中的三分之一,不过如此,所以爸爸应该会原谅我。
“我怎么办”
“睡”
可以,这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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