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只要家庭幸福,再怎么拥挤都合适!——欧亨利
“汪汪汪······”
阳台外传来一阵狗叫声,正和我一起看电视的小泰迪coffee扔下我,一溜烟地跑到阳台上去,隔着落地玻璃回应了几嗓子。然后,就站在阳台上全身收紧,密切注视着楼下。
我知道,它在想念小区隔壁菜地里那几只自由的中华田园犬,它们是它的好朋友。耀眼的阳光直射在它浅棕色的卷毛上,滑滑地,就像披着一面黄缎子。
楼下并未再有狗叫声传来,倒是听到几声大白鹅悠长而自在的嘎嘎叫声。我起身,走到阳台,拉开玻璃,放眼眺望隔壁小区那块牧歌式的田园。欣赏这块待开发的空地上,被守地人开垦出来的、隐在高楼大厦中的田园风景。禁足这两个月,眺望这片祥和的田园风景,让我的心情安宁了许多!
我们这个片区位于高新开发区,属于本市新城区的中心地段。但是小区离商业地带还有两里路的距离,属于动中有静的那种。
当初看中这个楼盘,就是因为小区面积不大,规划整齐,布局美观。小区除了四周一圈车行道是直直的,其它路径基本秉承着曲径通幽的风格。路两旁有竹林相伴,一直通到小区中心的荷花池中,还有可以休憩的亭台楼榭。在闹市中能住进这样静美的小区,真是太幸福了!
我的楼栋在小区东边最把头,车行路的外面是一圈围墙,围墙外边是一块空地。据说是石化总厂的,一直没有开发。没有建筑物挡住,倒也亮堂。
空地划分为南北两部分,中间有人用红砖青瓦砌了两间房子,有一对老夫妻子住在那里。房子的北边被平成了水泥地,原来是一个货车停车场,生意不怎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空着了。南边原来是空地,我搬来时,他们房子四周有几垄菜地,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远一点的地方,稀稀拉拉地随季交替种着油菜芝麻豌豆之类的农作物,看样子就是那种种了之后靠天收的。地上还有很多砖头瓦砾,农作物都是从那里艰难地长出来的,自然不会很茂盛。
我是个对生活不上心的人,总是容易忽视周围的变化。不知道从何时起,隔壁菜地悄悄地发生了变化。油菜花芝麻花豌豆花只随季交替地开在场地四周,而中间那片空地,慢慢地被规整成了一垄一垄的。种子撒下去的时候,裸露在外的泥土看上去乌黑而松软。一年四季,土地上总有不同的青菜更替,显出勃勃生机。
废墟上的农舍,隐在高楼大厦中的祥和没养狗狗之前,我很宅,回家就难得再下去。偶尔下去了,也是在亭子那儿去玩一下健身器材。自从养了狗狗,我每天要带它下去遛弯,跟着它很快就把小区的犄角旮旯都跑遍了。这才发现围墙南段有扇门通往隔壁小区,不过那门上有一把大铁索锁着,门前总放着一辆手动垃圾车。
有一天小区打扫卫生的来了,原来她有钥匙开门。我家coffee好奇心重,看到门开了,马上遛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原来这里还是我们小区的垃圾转运站。
刚进门就听见狗叫,coffee 停下来观望,远远地看到守地人家的俩狗狗正在朝我们跑来。对视片刻后,coffee也朝那俩狗狗跑去。狗狗也是喜欢和同类一起玩的,加上我家小狗被收拾得有型又漂亮,所以很受欢迎,两条土狗很快就和我家coffee成为朋友。这之后,那个守地人也和我相熟了。
闲谈中我知道,大妈大爷都已经六十多岁了,随儿子媳妇来城里带孙子,孙子上学后他们闲不住想回去老家,但是儿子又不同意。刚好厂里这块地需要人守护,于是儿子让他们来了这里。有了土地可开垦,老两口就有了寄托。勤劳的大爷和大妈经过两年的辛勤劳动,将这片荒地开垦出来,近一点的地种上了蔬菜,远一点的地就随季节变化交替种上了油菜芝麻和豌豆等作物。
后来我们小区陆续住人,有的业主家也有从农村来带孙子的老人。混熟了,大妈就把远一点的地分给他们来种菜。然后自己又开始养鸡养鹅,还有狗作伴,感觉就和住在农村老家差不多了。
这次春节全国因为疫情被禁足,我们小区虽无感染者,但是大家一样不敢出门。每次在阳台上,窗台上看到大爷大妈坐在屋前晒太阳,摘菜,看着屋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仿佛自己就处在其中,惬意极了。我的狗狗也是,只要那边的狗狗一叫唤,它马上就跑去阳台观望,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这次疫情把这个城市中的人们禁足数月,可能大妈大爷是唯一没被疫情困扰的生活在城里的人吧!是这片隐在高楼大厦中的土地,是这建立在废墟上的简陋的农舍,给了他们安详的生活和宁静的心境!
人生有时候真是很奇怪!年轻时拼命打拼,奔波劳累,觉得有车有房有票子才能得到幸福。可是等老了,才知道,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那才是幸福。哪怕居所无比简陋,也会乐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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