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独好,带着孩子沐浴着暖阳,坐在草地上,暖暖的,懒懒的。
目光漫过河边栏杆,宽垠的河边上波光粼粼。河中央一窝黑色的小点吸引着我。
我起身,伏在栏杆上,原来是一群野鸭。
麻灰色的羽毛,腹部泛姜黄色,扁扁宽宽的鸭嘴,边缘有一圈橘黄,越往外越发黑,嘴里有一排细碎的牙齿,静静地卧在河中央,低手梳理羽毛的,闭目养神的,时不时把头伸进水里又迅速钻出的,河面泛起层层涟漪。
记得小时候,河边的芦苇荡里野鸭特别多,在我的家乡很少人吃鸭肉。家养的散鸭大都用来下蛋,蛋比鸡蛋腥,很多人不爱吃。
所以野鸭肉老,吃的人更少了。在枯黄的芦苇荡,野鸭一群群地栖息在此,常常因人路过,迅速的在河水上踏出一连串波纹,伸长着脖子,贴着河面飞快的往前划,河面荡起长长的一条水浪。
野鸭多,蛋也不少。拾回去,少了就被吃掉,多了母亲就会腌制成咸鸭蛋。
咸鸭蛋是我最爱的吃的食物。母亲将腌好的蛋放在坛子里,藏在床底下。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零嘴,就非常惦记那罐咸鸭蛋。
父母在家,想偷咸鸭蛋的念头只能默默地给摁下去。到了吃饭都时候,缠着母亲要蛋吃。
母亲总是唠叨着掏出几个,洗净入锅煮。煮好后,切成两半,父亲的眼睛亮了亮,而我的口水早已落入碗中。
母亲腌制的咸鸭蛋,蛋白有点发灰,蛋黄没油,沙沙的口感,很咸,就着饭菜还要配汤才能咽下。
母亲说,腌的太淡,不够我们这群狼崽子打了零嘴。可就是这样,依旧成了我与弟弟的零嘴。
那次父母一大早出门干活,我们还在睡觉。母亲就把门锁了起来,说是干完活一会儿就回来了,谁知一干就是一上午,我和弟弟起床,出不了门,喊叫半天也无回应。
于是饥肠辘辘的我掀开锅盖,锅里还有余温的玉米粥,我盛出一大碗就着咸菜,实在是不想吃,但是饿,不吃就继续饿。
弟弟从床底掏出两个咸鸭蛋,高兴的打开壳就吃,一手黏黏糊糊的蛋液,我们才知道,咸蛋是生的要煮。
于是,我俩把锅里的饭盛出来,洗干净,坐水放蛋,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吃蛋。
太过于心急,但还没煮好,蛋心还是稀的,又重新煮。一人吃完一颗蛋,成功的把我们的馋虫勾了出来,再吃一颗,再吃一颗,蛋越煮越好,不知不觉腌蛋的坛子见了底。
我和弟弟再也不敢吃了,才发觉嘴里很咸,又烧水喝。待父母回到家中,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打,但是吃到了如此美味的咸鸭蛋,这顿打,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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