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

"You could've saved us. Why didn't you do more?"

Sam Wilson，被众人以为早已死去的2049年人类幸存者。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跟随美队，一片赤诚的年轻人。2079年10月17日，自/杀式袭/击政/要并成功，后被美队与铁擒获，被警方不顾美队反/对当场杀死。死前声嘶力竭，如此控/诉。

铁近在咫尺，在盔甲后看到这一幕。美队因其未阻止警方击杀而与其争吵（亦或铁只是未来得及，而美队则也可说是迁怒）。因矛盾激化，美队置气决定独自调/查。铁当晚深夜梦见类似复联2幻象场景。黑色末/日，深渊之中，所有人都死了，美队死前对他说，You could've saved us. Why didn't you do more.

“2049年十月发生了什么？”

美队找到娜塔莎，试图询问当年真/实前因后果，被其敷衍了事，且对其的各种细节迹象心生陌生与怀疑。几日后，根据往日记忆，言语谈及中，猜出其故居所在，只身前往探查。

林间河水小屋，古老的、柔和的人类生活。娜塔莎的日记。2049年10月30日夜，她到故居放下日记，31日清晨回到人/权运/动中。日记记下了从她苦难却偶有明快亮色的少/女时代，到人/权运/动之初艰难的每一步，珍贵而分量沉重的友谊，2049年10月的风云变幻，再到10月30日夜晚的一切。

这一个月是对他们，尤其对铁来说，极其浓墨重彩的一个月。暴/力抗争终究抵不过国/家/机/器的无孔不入，普通人类民众的残/忍洪流般涌来。更加无可抵挡的是，人/权运/动渐渐导向乌合之众的深渊，非理性逐渐支配一切的理性诉求，平庸之恶泛滥，仿生人内部的无政/府主/义横行，自发的阶/级斗/争和清洗运/动爆发。

这一个月，见证了运/动、每个人、一切的改变。更加令人悲恸的是，即便已风气畸形的仿生人/民众陷入了狂/热和盲目的深渊，说到底，他们仍然是一切的受/害/者——备受欺凌绝望抗争而不得的可怜人。

10月初，观念分歧首先在运/动领/袖内部产生，并渐渐蔓延至普通民众。范围扩大后，领/袖们亦意识到，由内部而生的魔鬼巨兽已势不可挡，并逐渐采取了一系列有所裨益的措施，却因其缺乏根本性而几乎徒劳无功。直到10月19日，铁果断采取的行为方式——接近独/裁的管理模式，部分有悖人/权的内部制裁手段，确实发挥了作用。

但从犹豫纠结是否起用，伦/理上试图说服自己，到开始独/裁过程中的每一个抉择时，铁都在和内心的美队——也即24岁的自己——辩论争执，苦苦挣扎于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否仍然“正义“。挣扎拷/问于人类是否本性如此，比起脆弱的秩序，更倾向于无政/府式的混乱。而效率的天平是否又证实了，比起建立艰难痛苦的民/主，人类不如臣服于外在的强/权。

铁逐渐却彻底的思想变化，就在这个月中完成。并非“放弃正义投向邪/恶“，他只是从此彻底选择了一条更加现实主/义、功利化、冰冷与practical的路。

从最初心怀赤诚的笑容，到最后一天冷若寒霜的脸。

回到2079年。颠/覆性的日记。读完后美队第一反应是去找铁，但铁因一场新近的袭/击战斗而处于昏迷不醒中。美队坐在病床前，思绪无数，心情无从理起。离开后独自前往格陵兰岛，探访几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三十年的Banner博士。这是10月24日。

酷似西伯利亚黑/暗的军事堡垒，与想象中现代化实验室截然不同的环境，凛风刺骨，一片阴寂。仿生人哨兵和电子门禁设备为他的权限打开，却正常中透着诡异。重重障碍后，美队进入真正的实验室——黑/暗密闭的巨大空间——被巨兽般强壮凶猛的怪物突然袭/击。并在搏斗过程中意识到，前日一系列肢/体变形、力量被极大强化的仿生人袭/击者，正是眼前怪物的温和版。用尽全身解数打/倒怪物后，怪物渐渐变回人形，呈现Banner博士的脸。

来自Banner重伤下的叙述。30年代时，他曾试图进行实验，以科学手段向世人证明这个他早已确信无疑的结论——仿生人从神/智上具有建立完善独/立人格的可能，与人类无二。他的实验目的类似Tony，只是缺乏Steve这样完美的实验体。而50年代后，这三十年间，他则只在做一件事——试图从体力、耐受力与爆发力上数倍、数十倍地强化仿生人。

由于处在名为政/府支持实验，实则软/禁处处限/制的条件下，他又不愿以过往朋友与无辜仿生人实验，于是便做了一件事——他将自己的一半变成了仿生人，在自己的另一半身上实验。毫无疑问，他经历了无数惨烈残酷的失败，这些失败几乎摧毁了他一半（或全部）的外貌、神/智与自我。但可说是，好在，他最终成功了。

Banner打开实验室基/地中深藏的秘密资料，向美队展示了他们一系列暴/恐计划的最终设计——一切的煽/动策划或自我牺牲，始作俑者是他当年留存的伙伴们。2070年开始的起头人、领/导者与幕后策划者，最为血/债累累的人是洛基，被仿生人家庭收养的人类孩子，被父母隐瞒，始终伪装成仿生人长大。随即美队突然想起，10月19日黄昏时他在铁家，看到洛基前来造访。绿眼睛青年在连廊巨大的落地窗前和他闲聊，微笑着问他，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回到2079年10月19日晚上。洛基和铁夜谈，夜谈后按协定自/杀。从此铁代替他，成为暴/恐事/件后期的灵魂人物，并完成了一切的终结。

跟/踪美队而来的仿生人/士兵破/门/而/入，美队本以为其是听到声响，为阻止Banner博士伤害自己而来，故试图向其解释，而士兵则直接向美队扫射。躲闪不及时，美队被Banner变形后舍命所救。

受其最后指引，美队找到了三十年/前的一段录像资料——2049年10月31日，克林特的死前录像，对他讲述了所有的一切。混乱背景中，男人飞快却尽力冷静完整的叙述。10月31日，他们最后一次穷尽全力的抗争，面对的是利维坦倾巢而出的血/腥镇/压。数不尽高或低等级的仿生人，肉/身面对枪炮，血肉模糊，身死当场。

伤亡最为严酷时，铁与政/府谈判。政/府停火，代价则是铁交出以电磁波形式，远程大规模对仿生人/大脑进行干扰，以达到干扰思想活动，甚至可瞬间停摆洗/脑作用的超级武/器——即前文电磁干扰技术的原型，但控/制精度与毁灭程度可怕得多，美队甚至从不知道它的存在——当然，政/府并不会立即使用，仅是类似于掌握一枚核弹按钮。而人/权运/动中的人类参与者，余生都要生活在软/禁与控/制之下。

战后福利的施舍在仿生人带来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而技术当然使包括立法、陪审团、政/治在内的一切决策权成了一纸空谈。平等无从谈起，更遑论自/由。

内部会/议时，索尔当场拒绝，带领几人试图冲出反/抗，被政/府抓获后，进行了早期的删脑手术——以外在电磁波干扰，大脑的高智能模块被整个烧毁，仅留下弱人工智能、却也几乎足以滥竽充数的部分。由此杜绝了自主意志再产生的可能，但可以根据过往反应模式与言语特点简单复制出过往人格，并加入任何利维坦希望加入的程式。换而言之，在傀儡之前，真正的索尔死于2049年。

以其余人为要挟，利维坦的新要求，领/袖中的仿生人，必须接受删脑手术。为避免进一步的残酷伤亡，娜塔莎未告诉任何人，独自把自己交了出去——克林特知道后试图救人，最终却落入枪炮包围扫射之中，死前录下录像，讲述10月31日的一切。他并不是一个仿生人，但他自愿卷入这一切，为了自己煎熬的良心。最终黑夜、枪炮声、杂乱坦/克前灯的光柱、人流惊慌的呼喊喧哗、铺天盖地的鲜血。男人满脸是血，声嘶力竭地大吼，你要带我们找到我们原本具有的东西。You can't forget it, you can't forgive it. We shall be free.

2049年真正的故事。和许多人类和仿生人一起，娜塔莎、索尔和克林特死在十月最后一天。班纳签下条约后被软/禁，在三十年时间中，自愿成为了一个怪物。美队错过了2049年十月。铁在2049年的最后结束了一切，自此活成了最复杂的一个人。

其后的漫长时光中，洛基认出并渐渐印证了索尔已经被改变。不再是从前的他，甚至也不再可能成为。而当年零星的幸存者们，Bruce Banner，Sam Wilson，Wanda Maximoff，流落至天涯海角，最终却重聚到了一起。他们不再诉求远在天边的正义、自/由与人/权。他们唯一也是最后的诉求，只有为曾经不公的践/踏、流下的鲜血和掩埋在尘土的历/史，向仇/恨应该指向的对象复仇。他们称自己为Аvengers。

昆式飞机声响，从军方跟/踪者处得到了美队的行踪，铁终于出现。到此时...美队当然是恨铁的。但同时，可说是终于理解了他。理解了铁三十年中，每一句话的尾音、猜不透却无言的拒绝、神色里掩不住的疲惫、深夜梦魇中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他的幻灭与虚无，与现实一切无时不刻[最后搏斗，而下一刻死去]的勇气，以及三十年昼夜彻骨的痛苦。

随即类似西伯利亚，一场最后的内战。双方重伤时，为除美队后患，及继续利/用铁，国/家/机/器启动。美队成为一系列暴/恐事/件莫/须/有的唯一通缉嫌犯，舆/论操纵下，为天下人畏惧辱/骂，唯欲杀之后快，更被国/家/机/器重重追捕猎杀。铁开车带他逃亡...在那个赛博朋克废土未来的陆地上。

最后的一段故事。

废土未来世界观本身的疏离萧寂，一切都是冷淡孤独后现代充满隐喻意的。从开始就存在的未知与隔膜感中，走过荒野、森林、漫天金黑色的黄沙、烟雾朦胧中的大海。他们在末/世般荒凉的遗址上落脚，有时长久无表情的对视，偶尔似乎并不违和而极其自然的亲/密举动，流露某种隐藏而深刻的联/系。这是跨种/族跨生命跨灵魂的微薄熟稔，背景是人类生存意义永恒的虚无。

2079年10月31日，一系列暴/恐事/件埋下的引线最终点燃。人类与仿生人的关系日益紧张，第二次人/权运/动一触即发，铁告诉美队他的技术，在政/府手中武/器的权限之上，远程极大规模控/制仿生人的思维过程。但因其干扰范围过大，需要首先对所有仿生人进行高智能模块的删除与替换，以避免可能发生的排异反应。换言之，远程对全国仿生人进行删脑、摧毁已有仿生人的神/智与自主性，降低智能程度后重启，并进行统/一控/制。

铁说，这一次，我们不会再犯/下我们曾经有过的错误。来帮我，我有你和Jarvis，我们会成功的。

而这...摧毁拥有神/智的“人”，即便是仿生人。一种后现代手段巧妙且目的无可置辩的独/裁。羸弱的人类必定无力抵挡，并从此蛰伏颤/抖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下，仿生人则生活在一个乌托邦式的虚伪幻梦里。队长应该自愿被你铁杀死，用手/枪。在人类的黎明前夜。

结局那一幕...沙金色的烈日沙丘，美队跪下，身后是巨大的夕阳，太阳在沙漠尽头露/出一半，极其巨大的一半落日。逆光，脸和大半身/体淹没在乌黑的阴影里。铁迎着光看太阳，眼睛里有原因未知的泪水。拿着黑色的手/枪。手没有抖。他想到了什么，是2079还是2049，是真/理之河旁那棵屹立的树*，还是2029年的一切之初。亦或是所有事情。无人可知了。

所谓阴影里队其实也泪流满面了...但是铁和读者都看不到。到最后也看不到，但这必须是故事的一部分。

[所谓难以定义，他们到底是什么。他的挚友、他的知己、他的家人、他的爱人、他的至亲、他的右手与心脏、他唯一的奇迹造物、他穷尽存在本源的伟大尝试、他连接人类与仿生人隐晦却命定般的途径。某种类似基/督教的意义上，他是Steve的父亲，Father或译作上帝，his one and only savior，which brings him to life and world and everything.是Steve生命里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亲手杀死他的人。最后的最后。废土未来上，烈日黑子与青黑雨夜的交界，雨水落下前的历/史终结时。Steve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跪在他面前。枪响时，这是以上一切的破碎、是人类最后理想主/义光辉、自/由、希望与美的陨落。人类与仿生人，所有的一切，注定要无可阻挡地落入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