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复眼和盅毛
“他们把蓝血人的血液注入酒液，普通的威士忌就变成了欢乐酒。”阿尔冯佐把酒瓶放在阿莫的手心，“蓝血有抵抗病毒的作用，所以在北美的上流社会极度畅销，这也是埃利奥特强大的秘密。”
“嗯。”阿莫接过酒瓶，微系统随即提示：检测到微量的苏米尔人血液，总量1.05毫升，也就是含量在1%左右。
“在欢乐谷的封闭式体育馆地底，存放着蓝血，可能还有活着的蓝血人！”阿尔冯佐认真地盯着阿莫的眼睛，“那里的守卫都是机械化部队，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没法突破，千万别去！”
“……”阿莫看着阿尔冯佐，瘸腿的意大利佬眼睛里闪烁着真诚和担忧。
2047年11月29日，正是华夏国农历十三的“渐盈凸月”。
乌云掩盖了半边天空，黑压压的如同泼墨山水画；另一半边碧蓝的天空上，粉红色的月儿如同宝石般镶嵌在西方，绚烂多彩如同油画里的花园。淡紫色的月晕，套在月亮脖颈上，似乎是神赐的貂裘，显得神秘而诡异。
月辉洒落在牡蛎般的封闭式体育馆上，映照着灰败的蓝白相间外墙，把场馆内的喧闹和嘈杂都封闭进画卷里。
这时候，场馆内的交易进入了尾声，各种皮毛、食物、武器等物资正在整理、装运，它们会被送到哥谭甚至东海岸的每个角落。
地上的喧嚣丝毫不能影响地下的静谧，第一层是埃利奥特的物资仓库，巡逻队正在安静有序地交接；第二层是守备部队的营地，这里戒备更加森严。
第三层是更为安静的实验基地，这里分为三个区域正在进行着不同类型的实验。哥谭市除了韦恩科技在研究生化人外，科波特的热武器、埃利奥特的基因对抗都在多年前开始布局。
“扑哧扑哧！”
“当啷！”
地下三层的核心实验室里，某个通风道的罩盖被暴力顶开砸到水泥地上。几只长满吸盘的粗大触手伸了出来，接着是如同章鱼般的“人”冒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下水道散发出的恶臭，充满了整个房间。
“该死的！奥利维亚，你就不能正常点进门吗！！”坐在试验台位置的干瘦男人转过头，用猩红的复眼看着冒出来的“章鱼”。
“……嘻，阿克曼·布雷恩，你这个笨蛋，我这个样子守卫会让我进来吗！嘻！”奥利维亚整个身体已经畸变，头颅完全变成了软软的章鱼头，在脸颊的位置甚至长出了一对吐水孔，这让她在说话的时候没办法密闭口腔，总是带着“嘻”的吸气声。
“收起你的爪子！那是今天晚上我刚得到的材料，别碰它们！”阿克曼拍掉了奥利维亚伸到试验台上的触足，从她“手”里夺下了三枚密闭试管。
“……嘻，原来是托马斯的血液样本，怎么？还没有找到原因吗？嘻！”奥利维亚收回了八只触足，蠕动着盘成了蝶形。她身体上的毛发、骨骼、手脚完全消失，只留下了脖颈附近还有“人”的痕迹。
“无法想象，托马斯脑电波有75%的活跃度，这几天甚至上涨到了105%！”阿克曼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他的双眼变成了蜘蛛般的复眼，眼帘和眉毛完全消失，在脸颊处长着四对盅毛。
“……嘻，无法想象还有你这只老蜘蛛意外的事情，不过，活跃度上升到105%应该是清醒的标志。嘻！”
“我怀疑是药剂出了问题！该死的奥利维亚，你是不是动了手脚！？”阿克曼的复眼闪动着红光盯着“章鱼”。
“……嘻，药剂都是经过四道手续检查的！再说，托马斯那里守护那么森严，任何人都没法接近，嘻！”奥利维亚把自己团成球形，在地面上蠕动着，她悄悄在身体下方把三只触足盘成了螺旋形，“……嘻，何况，托马斯醒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嘻！”
“你最好没动手脚！”阿克曼转头把精力放在三只试管上，四对盅毛轻轻抖动着，仿佛陷入了沉思。
奥利维亚松了口气，阿克曼自从变成“蜘蛛”以后，脾气变得古里古怪；天知道他那对复眼能看到什么，也许细微的表情变化，在他的眼睛里都是极为明显的异常。
她悄悄用触足在地面划动着，准备尽快溜出实验室，前往存放蓝血的区域。
“该死的！原来真的是你！奥利维亚！”阿克曼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嘻……嘻！”奥利维亚章鱼似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她的脖颈缓缓转了180°面向试验台，“……嘻，你怎么看出来的？嘻！”
“你可能不知道，毕竟你主修药剂学，从来没接触过节肢动物，”阿克曼复眼里闪动着危险的红光，他慢慢从试验台上拿起了一只装满注射液的针管，“常人以为蜘蛛没有听觉，其实，它细长的盅毛足以感受到任何轻微的空气震颤。”
“……嘻，你……你听到了我的心跳声！嘻！”
“是的，还有你盘起来的三只触足，蠢货！”
“……嘻，难道你想杀了我吗？嘻！”奥利维亚用三只触足盘成了螺旋形，另外五只触足缓缓向四周伸展开来，“……嘻，看来我的药剂你已经研究透彻了，对吗？嘻！”
“是的，很久之前我就完成了药剂学的研究，还针对托马斯的药剂做了改良，这都拜你所赐。”
“……嘻，看来，我们的友谊要到此为止了。嘻！”
“不，蠢货，我只是告诉你，你已经快要被发现了，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愚蠢，”阿克曼扬了扬手里的针管，“知道这是什么吗？”
“……嘻，什……什么？！”奥利维亚松了口气，缓缓放下了触足。
“这是伊恩准备用来对付我们的药剂，蓝血里提炼的抗病毒血清！”阿克曼把针管放回了试验台，“对埃利奥特来说，我们都是危险的宝贵财富，你懂吗？”
“……嘻，我才不是什么财富！嘻！”奥利维亚低声怒吼。
“笨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去吧，只有你待在外面我待在实验室，我们两个才真正安全。”
奥利维亚面对着阿克曼缓缓后退，很快消失在实验室门外。
阿克曼看着触足在地面上滑出的痕迹，复眼里闪烁着红光……
——“孤独的感觉是所有焦躁的根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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