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金丝雕花的大窗帘,阳光一下子如瀑布倾窗而入。外面顶好顶好的阳光把远处林林丛立的高楼涂成耀眼刺目的白,白花花的一大片。
在这之前,我一直用房屋里微弱的灯光,点亮我的晨读之路。完全无视窗外早晨的阳光是何等的灿烂。若我的房间是一只小小的硬壳,那么我一定是蜷缩在我的壳中,避世而居。
跟着梅.萨藤的日记向前翻着,从1970年9月15开始,翻到11月9日。从秋天到初冬,我沉迷在日记中,仿佛此刻我就是梅.萨藤,过着一个人独居的日子。没有了纷扰,没有了关心,只是我一个人没有日月的生活,花草是我的朋友,书籍是我的恋人,写字成了我的孩子,思考是我的翅膀,我和我过着寻常的日子。
梅.萨藤说,没有花,我不能生存。如同此时的我,我的生活到处都是花草,没有花草的存在,生命也如同枯萎了。
看着她写的日记,走她的心路历程,为了找到她自己。而我写着我的文字,走我的心路小径,是不是也是为了找到自己呢。
人说,文字是千年的罪证,若想不留痕迹,那连任何一丝一毫的都毁尸灭迹,仿佛没有来过一样,如风吹过的烟而散失。可是我不想自欺欺人,毕竟我是那么真真切切地存活于世呀。无论我是多么的不起眼,多么的卑微,如花如草,我也有过灿烂的生命。就算是昙花一现,我也绽放在夜色里,有月光为证,有星子为证,有泥土为证。
梅.萨藤描写珀里.科尔的去世,是一个人孤独的死亡,没有仪式,没有告别,在火葬厂里烧成了灰,撒在墓地里,就此一个人的一生也就到此结束。既平淡,又孤独的可怕。珀里.科尔在去世之前,经常念叨着“没想到就这样完了”。读此段时,心着实冷的发拌,不停地思考,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吗?末了,一抔黄土有谁念?
我不想过着一眼就看到尽头的生活,要么老死,要么他死。更不想当年老时,忘记了自己是谁。然而珀里.科尔又是幸运幸福的,梅.萨藤却记得他的种种好,比如耐心、从容不迫、做好一件事的标准、桀骜不驯等一些优点和特长。因他是梅.萨藤的不幸时的幸运,所以他被梅.萨藤所念,又被梅.萨藤的亿万万个读者所念。 所以他永存活于世。
梅.萨藤的独居并非是不通世事的居住,她有邻居,有朋友,有自己的花园,有自己为女王的绝对生活空间。
她说,她讨厌粗俗的灵魂,痛恨无谓的闲聊。是因为,她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她可以闲坐,但是绝对不想被人打扰,与人接待或接触是需要付出代价,那这代价就是时间。
她说,浪费时间是一种慢性自杀。惜时如命的人,自然有着不可理喻的自身规划。此时的梅.萨藤说自己患有抑郁症,脾气也喜怒无常,时常控制不好自己的火点,在什么时候烧起来。而她的邻居们的包容,让梅.萨藤不得不学会掌控自己的火点,不致于烧成大火。
9月29日,她写“生命力强的植物总给人一种安慰”。看到此句,我拿铅笔在这句话下划横线,以示认同。就像我理解懂得梅.萨藤爱花爱草爱植物的原因,此时她和我心照不宣。
我环顾了房间四周,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一丝光线,明晃晃的。我又看见书架上的小绿植,貌似它伸出了手,要采一把阳光汤来喝。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想去喝一喝阳光这一杯顶好的暧茶。
起床,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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