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心沉潜下来作篇文字。此时,摆在我眼前的有三条选择用以打发夜幕降临直至上床睡觉以前的这段时间的方式:一是看部很早就想看的电影,二是在电脑上玩游戏,三是继续读已经读了一整天的那本扣在桌子上的书。结果,我哪个也没选,而是来这里打算写点东西。
不清楚为什么,当每次耗费许多精力写完一两篇文字以后,内心总会有种充实的安宁,这份安宁是我以前所极力渴求的那种古人所说的“不动心”的状态。所以,有时候心情不好了,觉得自己浮躁,或者无聊了,就想写东西,而且不管最后写好写赖,我都是心满意足的。到底文字有什么魔力,它给我以安宁和抚慰,它给我以乐趣和满足?即便是它只是我为自己一个人所写,就好像我在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花园里栽种着美丽的花朵,看见它们自由地绽放,芬芳,我就不由地于内心欢欣鼓舞起来。
我很知足有文字给予我的这份安宁与满足,也总在细细品味着蕴含于其中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独特魅力。在很多时候,我写的文字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当我想到写的时候,心情往往不会太好。可能我这个人过于追求内心的宁静了,心情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时候。高兴了,笑一笑;悲伤了,就一个人沉默不说话。有一次我跟一位朋友讲,我担心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因为心境过于平静了,变成一滩死水。假如真是那样,其悲惨的境况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衰,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我一直照着这个标准来修养自我的。不知道现如今我修到了何种的程度,也不知道像如此将一种很高层次的要求强制灌输进自己的脑海并要求自己践行的观念是否过于不近人情。以往,我似乎总是对自己的要求过分苛刻了。“见贤而思齐,见不贤而自省。”我不能想象在以前我并不是能很好把握这句话中确切含义,而只是在望文生义地肤浅理解的前提下,如何让把这句话融入自己每天的生活当中的。
回想过去,有一种忧郁的惆怅。有段时间,我喜欢回想,沉溺于回想。而后,我又用了很长的时间走出因为回想而带给自己的不良情绪,因为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投入一种心情中的窒息感。倘若说过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眼神,那便是一潭我永远也游不出的深水。翻看从前写的日记,我有一种错觉:我觉得过去的那个我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是的,我本身拥有关于他的记忆,但是在我的记忆之外,他依旧存在于世间,只是置身于我的想象所无法理解的一种空间内。倘若可以说时间只不过是人的一种错觉,而事实上,过去的东西并不是消失,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那么,有时候我感觉到,这世间不只有一个我的意识就不是我臆想出来的结果了。这很可笑,在说这些内容的时候,我都有点讶异地难以置信。
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神秘体验,比如有些基督徒说自己曾经亲眼见到过耶稣显灵。扪心自问,我是一个有神论者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几乎茫然。很多时候出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教条式训诫而说自己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可是,说实话,对这个问题我就像是一个文盲一样不懂得它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就像是你对一个小学生讲什么是黑格尔的客观唯心主义一样。对此,我感到很费解。
如果说在我的意识里,对以二元对立的观念解释有神无神这样的思想无法理解的话,那么我这种意识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我不是说自己不懂的什么是有神的和无神的观念。我能理解一般人所讲的说自己相信这世上有鬼。就中国有记载的历史来看,最早的文化是夏以前的巫觋文化,春秋时期诸子百家中的墨家也提出过“尚鬼”的思想。关于鬼神的思想在中国是有文化渊源的。在记忆里,我如今依然能想起有几次在看完一部恐怖片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却忘了恐惧为何物呢?这让我感到很惶惑。一个不知道恐惧的人,这种情况跟一个人不知道疼痛是什么,很相似。
记得以前读过一本以疼痛命名的科普读物,讲到虽然人们厌恶疼痛,可是当一个人在他流了血的时候不知道疼,他的结果会很悲惨。疼痛是人体生理防御机制中的很重要的一道防线,有时候也是最后一道,比如癌症。对于一个身患癌症的人,当他觉到因为患病而带来的疼痛的时候,癌症已经发展到了晚期。
所以,一个不会疼痛的人很难活下去。是什么剥夺了我恐惧的能力?因为曾经过度地悲伤吗?世上还有那么多爱我和我爱的人,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们和我自己而恐惧呢?怕失去他们,怕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的机会,怕自己一个人孤单一辈子。没有恐惧,没有怕。荒野的风呼啸而过。我背朝天空,匍匐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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