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那半年后呢”
“半年后就20了。”小伙子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先混到20再说。”
“那半年后你有什么打算?”
“到那时候啊,我就不想待厦门了,都玩遍了,我想去另一个城市玩玩。”他顿了顿“也许是上海吧,也有可能是北京。”
厦门冬日的傍晚并不会感到寒冷,身边有驶向远方的小车,天边的残霞红得妖艳动人。
还记得那年高中毕业,一个很熟的妹子填了福州的志愿。我问她厦门不挺好,为什么要去福州那么远的地方?她说,厦门待腻了,想去一个新鲜的地方。我说我没有待腻,觉得厦门挺好,可是我也想出去走走。终于我还是去了福州。
“你在河南读书怎么会到厦门来打寒假工?”
“我哥叫我去他哪做啊,可是那里太轻松了,我想吃点苦看看。”隔着防尘服,看不清妹子的表情,“所以一冲动拿了行李就上了来厦门的大巴。”
年轻,或许就是这样一种出走,向着未知的前程,义无反顾的提起自己的行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许这也是所谓的年少轻狂吧。
还记得中学时代的我,老喜欢坐着公交车在这个城市里乱跑。那时的我兴趣很多,什么都想学会又带着舍与得之间的迷惘。就像当时每次上车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想下车了就下车,反正这座城市也就这么大终于还能走回去的。大一某次一个人坐车坐过了洪山桥到了金牛山公园,索性下车向着反方向走去。塞上耳机,播放淡雅的纯音乐。天空下着小雨,连伞也不撑了,淋着雨向前走。前面是哪一站我没去过,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换夜班。”
“因为白天可以做很多事。”我抬头回答他,“你怎么愿意跟我换?”
“那当然,晚上可以睡觉。”
大一的某个晚上我和妹子聊天,问她来福州感觉如何。她说,我好想回家啊,想爸爸妈妈了。我说,我想是想可是不想回去,因为漂泊惯了,心也是流浪的。
“你知道吗?那天我妈生日,我跟我妈打电话哭了”河南妹子说。
“你妈妈生日干嘛哭咯?”
“她们在那边热热闹闹,吃好吃的,我就一个人在这边。”妹子的声音小了一贝,“一个人出门真的很不容易。”
我说:“你当时就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义无反顾的说走就走。”我挺欣赏这样的“冲动”。年轻嘛,当然要走出去闯一闯。
哦,年轻。年轻真好,就如《痒》的歌词——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安兜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下车。“我到站了。”我转过头对小伙子说。
“好的,再见。”小伙子指向前方,“我还要往前。”
青春是一趟永不回头的火车,可是火车上既有旅客也有归人。哦,年轻,既有出走也有回归。
期末考结束后,我爸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爸说,“都结束了?”
“嗯。”我说。
“该回家了。”
梦断桃源于公交车上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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