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余晖慵懒穿过破旧布满灰尘的窗子照了进来。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那扇窗子。再看看椅子,还好椅子因为经常被坐着,所以它看起来没有那么肮脏。
因为我们住的是地下室。所以这里的窗户长的比地上的房子要高。贴着房顶长着,不然就晒不见太阳了。如果想清理的话,就会比其他的窗户要麻烦许多,没有梯子的情况下,非得搬凳子,踩在凳子上清理不可。
我想把那扇窗户清理一遍。
我把想法告诉了沈浪,并要求他与我一同清理。
“不干。”他对着镜子鼓弄着余额不足的头发,一边打发着我说。
“好嘛!你倒是回答干脆利落。”我不满道:“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住,你为什么不干。”
“就是不干,你想清理,你自己清理就好了。”说完,他出去了。
为此,我三天没有说话。
他倒是满不在乎,在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叫我。比如顺路买包烟,带瓶水这类的事情。好想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独自气头上,不搭理他,对他的请求一概弃之不顾。
第三天的时候,他叫上刘洪超,买了猪头肉,红烧肉,花生米,抬了一件啤酒招呼着我过去,并给我开了瓶酒,放在我面前。
我内心想听听你他说什么,表面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颓坐在哪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好狠心呐。”他呷了一口啤酒,“这点事情不至于,你瞧,你还不理人了。”他一边说,一边笑。
“什么叫,就这点事。沈浪,我告诉你,你这是态度问题。你瞧你那天,说不干就不干,你给我解释了吗?这个破地方,又不是我一个人住,怎么就跟你没关系呢!”我愤慨道。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了。何必这么这么计较,你活的多累呀!”沈浪说。
“我太计较。”我大惊,“你怎么不说是你太随便了。你从小就这么随随便便什么,都不当回事。所以才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我他妈就随便了,怎么了。你不随便,你怎么也住在这里呢!”沈浪说,“就他妈一扇破窗户,你走上去,还没有脚底高的烂窗子,我擦它干嘛!”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觉得他像地上的臭狗屎,不愿意踩上一脚。
“真正束缚你的并不是生活,而是自己的心境。当你放下一切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真的很美好。”刘洪超说。
“我靠。”
“我去。”
“别说这个,我听不了。”沈浪满脸嫌弃的说。
“我也是。”我附和道。
“真的,你要热爱生活,只有心里光明了,有了阳光。这样你才会觉得一切都有意义,自然每天都会高高兴兴的。”刘洪超,顽强的说道。
“住在这个地下室,我醒来的时候,连光都看不见。你却告诉我生活很美好,让我相信生活很美好。别逗了,自欺欺人的把戏你自己玩高兴就可以了,你就别在这里,强人所难了。”沈浪说。
我觉得沈浪说的有道理。“这间房子里的光明,只有小会,具体多久我不知道。反正只有太阳下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火红的余光会从那个破窗子,散落进来。你觉得我们的生活有光明吗?”我问道。
见我们如此顽固,刘洪超不在说话。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
“我爸,是个罪犯。从小我也没见过他。小时候,所以人都以为,罪犯家的孩子就是坏孩子。谁的东西要是丢了。能够联想到我,都会尽量联想到我身上。”沈浪点上一根烟,轻松的说,“我告诉他们,我告诉他们。我没有,不是我。但是他们依旧会翻我的书包,按着我,翻我的口袋。发现不是我的时候,他们会很扫兴,随手就把我的书包扔在地上。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妈,经常跟我说。无论如何,不要去犯罪,不要犯罪。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孤儿,因为这样无论我活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觉得对不起谁。”沈浪说。
“你觉得阳光明媚,春暖花开,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没有义务去向生活在阴霾里的人,宣传美好,温暖这类的东西。除了生活环境不一样,我们也有灵魂,我们也有情感,而且不比生活在阳光下的你们少。别善心大发,有时候,你以为的治愈,对他人而言,更有可能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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