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陈粒的时候,她还和祝星在一起;宋冬野刚刚名起;赵雷一无所有;拥有一个好听名字的谢知非,刚刚结束了迷乱的情感,改了个新名字后,忙的不可开交。
当我再拿起吉他拨弄琴弦,七月的中旬巧然而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年,不明不白的结束了高中三年,迎来超长的假期,像一个傻子一样,向往远方,想去流浪。高考之前我许下心愿,要每天打球大汗淋漓,夜夜笙歌浪迹网吧,最后被现实劈头盖脸打的颓靡堕落,整日摊懒在床无所事事。
庆幸的是我考上了个还算不错的一本大学,每天瘫在床上父母也不骂我。几乎每隔几天都有同学宴请我去参加庆祝被大学录取的宴席。席间同学们嬉笑怒骂,听他们讲各自的故事,听他们解释和谁谁谁的绯闻。学生时代谁不是这样?异性之间都各自藏在心里的小欢喜,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所有人又都心知肚明,默契的心照不宣。
世界上最经不起拨撩的就是人心,一撩就动。
我自然也没有逃脱,被他们追问起曾经令人羡慕且略显悲挽的情史。谁能想到,一个打架斗殴,翻墙逃课的人,会因为自己所谓的爱情而变的面目全非。宴席的主人老基打趣,“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人,像个疯子,逃离自我。”我尴尬的随着众人大笑,脑子里回想起自以为遗忘的一幕幕,恍如隔世。就像没有品尝成熟的青木瓜,涩涩之中又又一丝甘甜,却又让人记忆犹新。
我是艺术生,高三重新分班后,只在班上上过2个星期的课,然后就出去参加艺术培训了。同学们对我的印象大多数是神秘,除此之外就是羡慕我能在最累的时候获得一丝丝喘息的机会。当我参加完艺考再次回来上课的时候离高考只剩120天。芸开始注意到这个坐在后排我,一次元旦晚会的演出上,芸友好的和弹吉他的我搭讪,缘分有时候就是怎么妙不可言,四目相对,一见钟情。学生时代的每一个男孩都那么傻,天真的以为牵了她的手就是一辈子。芸很快的融入了我的圈子,她认识了我的朋友志鸿。
和平时一样,下课后我约芸一起在操场上散步,芸却提出分手。漆黑的操场上相顾无言,默默地对视了许久,芸很小声的说:“对不起”。她后悔了,她觉得对我的喜欢是一时冲动,是对神秘事物的好奇,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劈腿我,选择了志鸿。一切来的太快,我至今都记得分手那天,教室后面的时间表停留在了“离高考还有79天”。那天晚上我哭到稀里哗啦,抱着吉他弹了一晚上的民谣。女生的“你好可以做朋友吗”是感情的开始,我低三下四,苦苦哀求的“还能做朋友吗”引领故事走向了结束。
我酒精过敏。别人喝一杯酒,作为回敬要我要喝两杯可乐,肚子已经感觉膨胀。才和女友分手的阿杰又敬了已经喝可乐喝到吐的我一杯酒。阿杰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男不搭,女不配,风言风语传遍校园,可是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讲的清楚,就像两条交线,偶尔相交,永远的各不相干。两个失意的朋友牛头不对马嘴的自话自说,看不下去的老基,生拉死拽带他们俩个逃离宴席,去了网吧。
晚上在KTV的包厢里,大家又聊起芸和志鸿的事情。她,考砸了;他,落榜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还是希望她能好的”说着说着我倒在沙发上没出息的哭了。阿杰唱到一半的《半岛铁盒》因为我的哭,停止在了“为什么这样子,你……”,KTV里的闪光灯被调成了通明的白炽灯。
“ 你哭个屁”,“你难道不开心吗?人家负你,报应还是来了……”一群人杂乱的来安慰。我呢?哭着哭着睡着了,没错睡着了,还不忘在梦里的表扬包厢里沙发的柔软。
全家人都坚信马克思列宁主义,根正苗红的我,天生自带玄学属性,见过鬼,面过神,道观庙宇没少拜。每一次我一本正经的讲鬼神之类的,大家都会憋住尽量不笑,毕竟没人见过,只能假装相信唯一的目击者。但是“负我者必遭罪”这一条谶语,百试百灵,无一例外,没有人不相信。
可能是我太过于善良,不愿意他们异地相隔,随口一说“祝他们长久,成全他们”。一年以后,落榜的志鸿真的复读去了她的学校!
我始终相信,人会闲死的。才打完LOL的我喝了一杯冰可乐顺便花5秒钟做了个决定——只身去A省。现在就出发,买不到坐票,就站去,在站到第16个小时的时候我承认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不坐飞机?在A省的几天,遇见了泥石流和山洪,一路上惊险刺激,一波三折,差点送命。在B市大巴上的时候,有小女生说我长的特别帅,这可能是他此次出行唯一快乐的事。虽然是并不愉快的一次毕业旅行,好在收获颇多,火车上好心的叔叔阿姨会自动让开位置给我小憩,参加夕阳红旅行的上海奶奶们记住了我的名字,说以后希望能看到我拍的电影。重病在外,漂泊一周,号称从来不会想家的我第一次明白对故土的思念是多么煎熬,回家的绿皮火车上,听到广播里播报已到家乡地界的语音他激动的跳了起来。
福大命大的我,煎熬着回了家。奶奶抱着我哭了好久,爸爸也默许了我回来前一天偷偷买限量球鞋的事情。
晚上的烧烤路摊,来猎奇的朋友们已经准备好了夜宵来迎接我这个长期游荡在阎王殿门口的游子。
在兄弟们的怂恿下,我亢奋的把经历添油加醋,侃侃而谈,引来啧啧称奇,丝毫没有发现桌前的饮料已经被好事的小姑娘们被偷换成了啤酒。
一群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在夏天衣着暴露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年轻的酮体加上奇趣的故事,大声的喧闹让每一个吃夜宵的人都关注着他们。记得散伙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姑娘在我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下一次带我一起去好吗?被偷换饮料的我,迷迷糊糊的应了句“傻逼,你懂个JB”。现在我也没能想起那个姑娘是谁,也不好意思找大家一个个质问,我想给她道个歉。这个秘密可能会带到棺材里,除非那个姑娘自己站出来告诉由于出言不逊而内疚的我。做为惩罚,我第二天确实是在医院里度过的,酒精过敏差一点要了我半条命,或许偷偷给我换酒的就是这个被我骂了的小姑娘呢,缘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在无比巧合,谁也说不准。
其实出发去A省的前几个小时,某出生高干家庭的老鱼悄悄的告诉我一些关于A省的内幕消息,我不可以去的。
我决意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其实那天微醺的我还是说了酒后吐真言:当时走的时候宣传已经做好了,所有朋友们都在等他回来带一些有趣的故事,突然说不去,面子上是过意不去的。
大难不死的我被父母勒令在家好好修养。人有时候真的挺贱。现在有大把的时光让我挥霍,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六月份前悸动的心随着高考结束也戛然而止。在家里,网吧,球场,KTV……蹉跎了数日我才意识到似乎要开学了,要迎接新的生活。
再后来,祝星远走大不列颠,留下陈粒一人独独无眠;宋冬野吸毒入狱;赵雷开始登上更大的舞台;谢春花毕业后专心搞音乐。
我呢?拿起行囊,头也不回的踏上进站的火车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故乡,洗心革面的迎接大学生活,稳如老狗,却再也不想拿起吉他拨撩琴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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