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楼下有间烧饼铺,年头久了,原先的小不点学徒已熬成了掌炉的师傅。人俗称“沙子李”。
为何姓上冠以沙子,是此饼烙制所用之沙谓“莺莺沙”。夲地和尚本地经,此沙就产于垣上普救寺的莺莺塔下,澄细流金,滑如绸缎。烙制娴熟的师傅须先将铁盘中滚烫的沙子铲的极平,以保证放上去的面饼受热均匀,再迅即用热砂覆盖于上。多一秒易糊,少一秒不焦,火候极难把握。须制做者有极高的悟性灵性。
其实我说的与饼天关,与书法,确切说与一件湮灭的墨宝道是有一段匪夷所思的传奇经历。
记载蒲州府的古藉古蒲州府昌繁兴盛,只是城楼庙宇历经岁月洗礼,尽显沧桑。街中心的钟鼓楼也经不起风雨剥蚀,三檐拱顶上的牌匾巳退隐失色,“钟鼓楼”三字不知何时已不能辦识。有志之士和学者名流皆有修缮恢复原有建制之意,加之官府运作,似乎“画栋飞云,朱帘卷雨”之态势,呼之欲出,百姓也无不期待!
历经一年天气,大功告竣。只是重新装帧牌匾时,犯起难来,困住了一帮主事文人。原来匾上“钟鼓楼”三字系唐朝河东名赫一时的文豪泰斗所书,此字雄强浑厚,风神超迈,人皆熟络,但下笔写出又不是那个味道,似是而非。学仕名家殚精竭虑,皆不能出。一时间,此事沸沸扬扬,城内妇儒皆知。
蒲州特产沙子饼困局久不能破,龙成不能点晴,难免使府衙州官如坐针毡。某一日有一学仕皆工程参议来“沙子李”铺中买饼,“沙子李”见来人面目,心中便泛起些涟漪,想着不仿一试。便先不与做买卖,只将炉边笤帚把操起,(扫饼上浮沙用)在两尺见圆的沙子上信手由缰划出“钟鼓楼”三字,问来人道:“你看这三字可是?”购饼者自不是凡人,眼见沙上钟鼓楼三字,惊呼一声!再细端祥,业已失态。闹出动静,复又聚来一帮名流学仕,雅士高人。
“沙子李”胸有成竹摊平铁盘内莺莺细沙,复用笤帚尾尖操写多遍,立铺内围观者无不击掌高呼:“是这!是这!”意与原真迹一模一样,浑然天成,决无二致。
原来“沙子李”早年学徒之际,尚是孩童,每天练习铲铺沙子成百上千,自然倍感无聊。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小人儿一日偶见窗外钟鼓楼上的仨字煞是耐看有趣,且抬头即见,便用炉旁的笤帚把一笔笔描写,日久生情,日积月累,竞成嗜好。久而久之,早将仨字的笔顺,力道,精髓溶入心田,刻挂于心。虽是在沙盘上写画,仍能将泰斗人物原有的神韵表现的唯妙唯肖,入木三分。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沙子李”也沒有想到,夲只是随性的无意之举,却使失传的墨宝笔道奇迹般地重返于世。蒲州府城百姓莫不言欢,齐聚钟鼓楼下的地方乡绅,学仕名家即唏嘘不已,又弹冠相庆!
被黄沙覆掩成为古迹的钟鼓楼永济市常青供销社食堂老职工
吴新建提供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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