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告辞回庙,天晚施主也来。那施主对此二人,就把他师弟之言,从头至尾,学了一遍。
就问:你二人再定主意。
赛潘安对独眼龙说:咱二人说过,参访同游要同住。
那独眼龙说:如今我拜的师傅是师兄,你拜的师傅是师弟,咱二人原旧是师兄弟,愿出门呢,咱二人还是参访同游。
二人商议停当,那师兄弟就选良辰吉日,与二人起法名,改换衣巾,住了半年。赛潘安做下一件小过,他师傅心中自思:背地里说他,恐他不肯改过。
一日有数位施主来庙闲散,他师徒二人与施主谈家常,他师傅对人羞辱,就说他的不然。赛潘安当人不肯折辨,与他师傅留脸。
等客人走了,才与他师傅说:师徒如同父子,自古道: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我前日那一件小过,等客走了,才与他师傅说:今日对人羞辱我,岂不教施主看不起我了,我后来怎样做人。
他师傅听得这话,心中暗想:此人性不受教,我好意为他,对人羞辱激他一番,后来好改过。他反批评我没包涵,此人还修不得道,打发他出去,再磨炼磨炼他的蠢性。师傅主意已定,并不和他折辩。
迟了几日,天晚点灯时,师傅叫徒弟名字说:你初出家,不明道理,这出家人有三不留,住庙不留,参访不留,还俗不留。我的学浅识薄,不能超度于你,你要安心修道,还得出门参学。
赛潘安耳闻此话,暗想:师傅前日,因这一件小过,和我结仇。今日这话,明是起发我出门。我若不走,他当我是无能之辈,岂不失了男子志气。
赛潘安说:弟子明天即出门云游。
第二天打早起来,神前参拜,又与他师傅叩头告辞。他师傅并不留他,也不问他几时回来。赛潘安不知恋情不是道,大道无情。只说他师傅是个异姓的狠人,气忿忿地去找他师兄。
走到庙里,先问他师伯,师伯说:方才有事出门,少刻就回。
师兄回来〈注〉,赛潘安即与师兄顶礼,二人行礼已毕,坐下叙话。
他师兄见师弟面带怒色,就问:今日怎么面带怒色?
师弟就把前日他师傅因小过,对人羞辱的情由,细述了一遍。
师兄又问:你怎么回答师叔来?
师弟说:我说师徒如同父子,我些微小过,也该包涵,你对施主羞辱我,教他们日后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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