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一铺，情调全无

文/舒舒

香菇油菜

当俺家领导把盛菜的不锈钢大盆儿，往铺了报纸的餐桌上咣当一搁，我这心，也咣当一下，沉了下去。

我说，为啥用这个洗菜的盆来盛菜，他说，哪个盆不一样啊，随手拿的。我说，菜咋炒的黑不溜秋的，他说酱油放多了。我说，餐桌上为啥铺报纸，他说，吃完饭报纸一掀扔了，省得抹桌子了，多省事儿。

我只能苦笑。身体本就不舒服，这下胃口全无。勉强吃了两口，继续躺床上歇息去了。

唉！这个男人。为了少洗碗少洗盘子，他能把锅端上餐桌；买鸡买鸭，他懒省事让别人剁好块儿不说，买个西红柿黄瓜茄子的，自己不挑也让卖家随便装。

那天他买菜回来，我解开西红柿兜子一看，全是小的烂的有毛病的。我忍无可忍的说，以后你不要买菜了，要买一定要挑挑拣拣，不要图省事儿。他说，那多浪费时间啊，你知道耽误一分钟得耽误我多少事不。那你别买呀！你买菜，我的乐趣也没了，还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

虽然是一家人，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之间的差别怎么还是那么大呢？他买菜做饭总觉得是浪费时间，特别是做菜，本来是该做的两个菜，他会给你来个双管齐下一锅乱炖。做一顿饭，厨房里弄的乱糟糟的，鸡蛋壳，葱皮子，扔在垃圾篓旁的地上。用过的盘子碗炒锅啥的也不随即洗了放好。厨柜的抽屉会半开着，盛调料的小瓶也不拧上盖子。反正做一顿饭，厨房里弄的狼藉满地，惨不忍睹，让我打扫这样的战场，还不如自己做饭省力。

而我就不同。我买菜的时候，喜欢慢慢挑，慢慢拣。先看过来一遍，想想打算要做哪几个菜，再一样一样的买。西红柿挑个头匀称的，圆溜溜红彤彤的；黄瓜挑不粗不细长短一样顶花带刺的；土豆要表面光滑不带坑不带疤好刮皮的••••••甚至偶尔买个烧饼油条水煎包，人家做好的，看不上的我也不要，等着要出锅的不歪不扭周周正正的。

菜买回来。葱上带泥，绝对不能往屋里拿。在院子里先把泥摔打干净了，把老叶子去了，整齐的装入一个小纸箱，放在阳台上。其它的菜该分装的分装，该放冰箱的放冰箱。留下当顿吃的，一样一样的摘洗干净，切好装盘，土豆丝，黄瓜丝什么的，切的粗细那是一模一样的。葱姜蒜所需调料装小碗一字摆好，一切准备妥当，等着开火。

一个人躲在厨房里，静静的享受这个准备过程，内心是丰盈而喜悦的。这个过程，像古人要写字前，取来文房四宝之后，摊开宣纸要磨墨一样。也像是写文章之前的酝酿，酝酿成熟了，那煎炒烹炸不就得心应手运用自如了吗。

做饭的空隙，该洗的洗，该刷的刷，该归类的归类。饭做好了，厨柜，操作台，油烟机，全部擦拭一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我们家的锅碗瓢勺即使用到退休，也是明晃晃的洁净如新。

盛菜的时候，该用什么盘子什么碗，那都是一定的。“煎炒宜盘，汤羹宜碗，参错其间，方觉生色”。清代诗人袁枚在《随园食单》都说，不同食物用不同的器物，那才相得益彰，活色生香。而我有时还会在盘子边上刻个萝卜花黄瓜花什么的。而且餐桌上的花瓶，每天都会插上不同的鲜花。吃着饭，看着花，那才叫赏心悦目。

最恨弄个不锈钢盆瓷盆，盛上黑乎乎的饭菜，餐桌上再铺个报纸啥的。真是报纸一铺，情调全无。哎呀呀，反正这样的饭菜，我是吃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