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步时看见一个老太太从轮椅上爬起来,爬到一楼一户人家的院墙外,拼命地拽着一个挂满杏子的枝条,枝条已被完全掰成竖直的,枝条与大地完全垂直,挂上满枝的杏子是它的错吗?

怎么说呢?我真的是目瞪口呆,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什么滋味。我想把照片拍下来,可是又觉得不妥。老太太大概有70多岁了,是从一个轮椅站起来,手脚也并不利索。我好奇地盯着满树上的小杏子,半青半黄还没有成熟,青涩的小杏子,像无辜的娃娃,仿佛在可怜巴巴地向我发出求救。这一路我心里很不平静,前几日见几个大妈在拼尽全力摇楼下的一棵杏树,可是最终杏子没有摇下来,她们悻悻地走了。于是我站在窗前开始留意窗外的那棵杏树。大多数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或者是一脸惊喜地朝树上张望。那几位大妈走了之后的黄昏,又有两个年轻人看见了树上高高挂着的杏子,终是忍不住一阵猛摇。那棵杏树春天开花的时候非常漂亮,杏花缀满了枝枝丫丫,繁华似锦。如今是初夏,满树的杏子也惹人欢喜,低处的早早被来来往往的大妈们摘光了,只有高处那几颗杏子,它们依然不放过,拼尽全力想把它们摇下来。

我不知道院子里的杏子有多美味,有多可口,还是因为它们有神奇的魔力,引来大妈和小伙子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放过。园子里的杏子本不是摘来吃的,是来欣赏的,街市上卖水果的摊位,那里的杏子又黄又大,它是用来吃的。每年这个时候是我最痛心的时候,一大早上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扔满了杏树的残枝落叶,以及被咬过一口的酸涩杏子扔得到处都是。
这些年,大妈这个词不好听,原本很朴实的一个称呼语,却被这些比比皆是的行为给糟践了,也难怪人不喜欢被称为大妈,大妈本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代表,每个女人都会从小姑娘过渡到大妈,但是很多人分明排斥这个词。
七八年前,我的补习学校门前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种了三棵枇杷树。忽一日,安静的校门口发出了一阵一阵热闹的声音,我打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树下站了三四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每人拿着一个塑料袋,分别装了不少成熟的枇杷。这都不打紧,最出彩的是一个肥胖的大妈,站在并不高大的树枝上,琵琶不值钱,我真怕它从树上摔下来,摔下来会不会怨我?我有些愤怒恳求道:阿姨,你要摘站树下摘,不要站在树上摘,好吗?

也不知道阿姨听到了没?没有人回应我,她们依然嘻笑着。对了,她们眼里可能只有琵琶吧,我无奈地退回办公室。
大妈多么接地气的词,和妈妈一字之差,也是对老年女性的尊称,只是可惜就这样被沦为了贬义词。
若干年,我也就是一名妥妥的大妈了,希望那个时候大妈一词回归应有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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