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棵树;
从很早的时候,大概是想做一只海鸥的时候;
海鸥被海风吹冷了,吹得它也随白兰鸽飞向了南方;
倘若有个陌生人问我“你会去南方吗?”
我会偷偷告诉他“也许吧,我会偷一捧雪去南方”;
那是我做过的最美的梦。
但我更喜欢做棵树呢,
将我无法盘踞的根,扎进泥土,自由蔓延;
看,土里那些蚯蚓,那就是我体内蠕动的血液;
瞅,叶片吐出的露水,是我轻轻刮过的泪痕;
我始终是一棵树,却一半在流血,一半在流泪;
我一直在做伤心的事,所以我的根越扎越深。
蚂蚁爬上了我的躯体,他们疯狂的抱在一起;
嘿,那成了我的眼睛,漆黑一片,却能洞察所有光明;
我借了一缕西风,在这栀子花香,和蒲草一起舞蹈,牵牛花也吹起号角,这里抹过一片朝阳。
我是这片土地的王,大自然也只是我的奏乐师。
慢慢我扎根的速度慢了,身上的沟壑是我笑过的褶皱。
我在想 “或许,我笑久了,就会飞到天上。”
我还是喜欢泥土溜进身体的芬芳,于是,收敛笑容,给根属于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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