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做完的时候,也是人快醒来的时候。人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想赖在梦里,也清楚地知道很快就要醒来。
去办公室整理杂物。偌大个楼,曾经生气勃勃,欣欣向荣,近年来却时时冷清,今日看来已是无边的空寂。再过些日子,我们这些人都离开后,会有另一拔人驻进来的吧,那么,这楼又会有生气的。只是,我们这些过客,偶尔路过,只能是怀念,只能是哀悼,只能是释怀,……
今日正逢大雪节气。 整理杂物时,翻出以前朋友寄来的明信片,想起那些曾经如此亲密往来的朋友们,一个个在自己的柴 米油盐、悲欢喜乐中奋勇着、忍毅着;不知不觉相互失散,偶尔想起,期待重逢。有位朋友在数年前的明信片里写,“祝早日成家,回家有人一起吃饭”。拍了照,点开他的微信,留言:“同样的祝福送给你。“
数年前的杂物里,还有一张婚宴的邀请卡,上面的结婚日期正是数年前的同月同日。拍照发给当年结婚的那位朋友,并告诉他,在他们结婚一年后的同月同日,我与孩子她妈第一次见面。
旧物,一直堆着,不到最后,是不愿意去翻动的……偶然翻出的一丁点岁月片断,会提醒自己,人是如此的痴愚、麻木、善忘,忽然就照见了自己怅然一笑的蠢样。那些岁月,就那么迷迷瞪瞪地过去了。兽经有过的人生规划,只是写在潦草的字迹里,当初写下时,有真诚的信心,如今发现不过是一种轻妄的逃避。
昨夜,”两小无猜“的姐们来了个电话。似乎有几年没见,有一两年没聊过了,却很自然地聊了很久。她问,你当年说要开个图书馆。我答,当年做过的梦,都忘了,就是记得的,也觉得没有必要做了。我说得很轻巧,心却动了一下。她还记得,而我早已忘记。
昨日,多年相互信赖的同事在微信群里宣布,她要去另一个办公室了。今早路过她的办公室门口时,心里回响起昨日略带玩笑的话:你走了,楼就空了。从认识她起,她就在这楼里,日复一日……楼确实空了。今日没有玩笑。只有冻手冻脚冻僵脸的湿寒。
这座城里的叶,在严冬里,总要凋零。最终,已历数冬的人们也要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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