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他是我的第三个救命恩人,不是身体,是心灵的救命恩人,是他把我从生活的烂泥潭里拔出来,长高长大开花,就像一朵莲花一样,干净美丽,濯濯独立,一尘不染,成了在外人看来好像与世隔绝的怪人,其实是个俗人,粗人,只是心中有了点小美好,小确信,小温暖。陈丹青曾说,他让他不再害怕这个世界,我说,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活,生活过成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那也是相当饱满相当有滋有味的,一个人的世界是冷冷清清的孤孤单单,但是可以过成风风火火的精精彩彩,就这么一句大白话,第一次读不懂,只是觉得好玩,第二次读得懂了点,第三次开始有回味,直到昨晚,木心逝世7周年的音乐会,感触更深,特别是结合他的那首素描旅者(附到文后),现在体会得更深,确实的,他那一个人的世界,多么美,多么充实,多么饱满,感情是多么的细腻,他活成了孤独的真正王者,所行之处,花香四溢,世界也不再冰冷,到处都有温暖,到处都充满着爱。总以为,看别人的书,将之化为己用,一次次地超越了自己,也等于超越了他人,也会超越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个小毛娃,他的一句话一首诗,都不曾完全体会,何谈超越了他,越接触,就越惭愧,这是一个超越不过去的人,这是一个越挖越深,越挖越有味的人。昨天,刘胡轶,也说,是“从前慢”,改变了他,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深有同感,想必当时台下在坐的人中,也有很多同样感触的人,木心的文字,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之光,照亮了好多人,照亮了人世间,这缕光,你被照到了吗?如果没被照到,去接触他吧,而且我现在非常确信,除了陈丹青老师,汪涵他也被照到了,他的内心应该是温暖多了,还有谭维维,也放下了自己,放下了成见,她也在靠近,往木心先生靠近,她已经感受到了这光,这温暖。木心先生只是点了盏灯,把我们点亮点燃而已,可是点燃之后,自己就能自己温暖自己,从此便不再害怕这个世界,而且他一直都在,从未曾离开,一如大象先生感受到的一模一样。他是生命的强心针。
一直不敢写木心,因为不懂,因为尊敬,因为胆怯,怕写不好,怕写过头,怕写偏颇。今日敢写一点,那是昨日的余韵,感动的自然流露。写到这,就已经惶惶不安,不知道如何下笔了,还是太博大精深了,不敢轻易再信笔游荡下去。先开个小头,等以后被再次点燃的时候,再分享,相信这种时刻会有很多很多,只怕写不过来到时。
木心先生《素描旅者》
我在诺曼底作素描旅者
也就是背负行囊出入客栈
装着研究画道,观察风景
无忧呀无虑,不思明天做什么
停步,是为了一湾小溪
入店,是闻到油炸薯条的香味
幽会,在长满樱草的土坑中
或在保持白昼温度的麦穗上
灰色粗布下的肌肤极富弹性
田野,森林,日出,晚霞,月光
我徜徉在一个叫佩努乡的小村里
依波尔和艾乐达之间
海岸高而陡,像巍巍的城墙
踏着细软的茸草,放歌
远处一艘艘的渔船
碧绿的海,棕红的帆
茂密的野菊和罂粟花
村里有座报时的尖顶钟楼
海鸥绕着飞叫
同时还可以坐在一处泉孔边
俯身啜饮,沾湿鼻尖和胡子
随我自己设想是在和谁接吻
与释
2018.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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