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工作连轴转的时候,总渴望有段安息的时光,得有半年,或者三个月,一个月也行,甚至有半个月也挺开心。这次可好,意外来了三个月的长假。
三个月的假期全部消耗在游山玩水和宅家喝茶看书上了。
一个人独坐着喝茶,如同一个人孤独的散步,是种圈地圈时光的方式。仅仅是独坐着不喝茶,如同仅仅是枯站着不走路,很怪异,而且常人的修为也达不到如如不动,心念恒一,所以要找点动态却单调的事做,比如喝茶,比如散步。
当我独坐某处喝茶,似乎就在周遭形成一个隐形的结界,圈住这一小块空间和一段时光,属于我私有——人们通常不会轻易打扰一个做事的人,喝茶也是件事。
每天喝几道茶,陆续把我一个如意紫砂壶和一个便携茶具都摔坏了。摔坏紫砂壶的那一刻心疼的抽冷气,连续叹气三四天。现在释怀了,觉得没啥,橱柜里还有那么多碗可以用呢。
现在,每天拿一个两百毫升的玻璃杯泡茶,配一个还没摔坏的茶杯,再加一个小竹木滤网,书桌上铺块茶巾打底,靠着椅子喝着茶还刷着手机或看着书,优哉游哉的胡思乱想,或者发呆出神。
年前在家乡那边每天一个人游走在黄土高坡的坡坡和沟沟间,啥东西都看不出来,但就是看不够。仿佛就是想爱一个姑娘,却不知道该怎么爱,情愫满满却无从下手。
年后在重庆也是,要么一整天窝在书桌前,要么跑出去到处浪。我猜想可能自己心态惯性大,静下来就不想轻易动,动起来就动静大,总是处于极动和极静两个极端。我见过不一样的人,他们每天像只未成年的小狗,一会跳起来做这个,一会跳起来做那个,似乎这种人启动身体没压力,坐在椅子上正舒坦,他们也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站起来、跑下楼去取快递。
事实上,我隔三差五的跑出去浪,骑车去某个山里,去某个村镇,去某条河流边,去某个江心岛,去某个水库……
我有自己选目的地的方法,我知道重庆的大概山水布局,打开手机地图,沿某条主要江河延展,会有很多江河拐弯冲刷出的沱,冲积出的滩,选沿河有路可以骑车去得到同时又僻静的地方。或者找两江的主要支流,或者选地名有意境的地方。
这些地方有个我喜欢的特色——空、寂、僻。
总是喜欢往山里或者江河边跑,似乎只有这山里的虫鸣鸟叫,江中的水流浪涛,旷野间的日晒风吹才能安抚毛躁的心绪。胸臆间的郁郁之气,在浩渺处,幽深处,才能舒缓。
我想,应该是我胸中无山水,才总喜欢往山水间跑的。
一个人的欢喜略寂寞了些,但是一旦有别人加入,这可喜的寂寞却又会被打破。这可喜的寂寞如小孩子在阳光下吹出的泡泡,梦幻而柔软,也容易破碎幻灭。
我会偶尔想,为什么自己很难交到朋友呢?或者我会怀疑,别人真的有可以慰藉心灵的好朋友吗?
以我关于爱的认知,爱是同,差异太大的人是无法彼此认同的,不认同彼此就有认知冲突,冲突是爱的对立面。
但是一个人得多委屈自己才能跟很多人和谐地做好朋友呢!
我欢喜,我忧伤,一个人欢喜忧伤到接近圆满时容易落寞和空虚,仿佛一只鸡感觉身体肿胀到要下蛋,结果却只是一个屁,空虚失落。
这欢喜,这忧伤,盘踞在内心天平的两端,欢喜是秤砣,称量生命中忧伤的分量。欢喜愈多,忧伤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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