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我抓起烟雾腾腾的火炬……”
我抓起烟雾腾腾的火炬,
漫无目的地奔跑在市区,
我身后无声洒落
火星汇聚的光柱。
我的身影闪烁过昏暗的广场,
脚步敲击在灰色的石板上,
向着远方的路灯跑步向前,
身披熠熠闪闪连绵水波的反光。
于是我将喑哑的静谧击碎,
风的呼哨在我耳畔猛吹,
你,黑色的都市,死一般沉睡,
而我于最后一个夜晚鲜活陶醉。
我所向之处,是你的边界之外,
向着空旷的田野,还有枯草的衰败,
在那里,血腥月色的反光下,
烟雾沉沉的空气说不出话来。
我让河水的平静涌起波动,
起跑跳入岑寂的河流深处,
我头上的波涛合拢在一起,
一股股水流激灭我的火炬。
我的火炬静静地漂浮而起,
它冷却、发黑,化作焦灰……
波浪将它冲到地面,
白色的泡沫将它洗涤……
1904年11月7日
【Ⅱ】致星星
任城墙陡峭,宝塔修长,
还有那灯火绚烂辉煌;
任战争的血河恣意流淌,
任我们的岁月变数无常。
任城市沸腾、一片叮当、
地动山摇、如雷轰响,
任时光的河流不停拍溅——
星星,我们需要你发热发光!
请对我原谅,别样原理的光芒,
各种亘古不变因素的闪亮,
我如此鲁莽轻狂地将你遗忘,
甚至当我陷身严酷斗争的汪洋。
1904年12月15日
彼得堡
【Ⅲ】“只有夜晚……”
只有夜晚才显得温柔
使我清醒同时又亲切……
在月儿光晕的映照下,
偎依兹别日诺湖喃喃诉说。
在缓缓溶化的光条,
还有雾带的熠熠银亮,
仿佛是湛蓝大洋
宁静的波光在流淌……
只有夜晚才显得柔媚,
沉重的心才那么亲切入微……
如同兹别日诺湖,
将月儿光晕的秘密倾吐……
1905年9月10日
【Ⅳ】“只有夜晚……”
只有夜晚才显得温柔
使我清醒同时又亲切……
在月儿光晕的映照下,
偎依兹别日诺湖喃喃诉说。
在缓缓溶化的光条,
还有雾带的熠熠银亮,
仿佛是湛蓝大洋
宁静的波光在流淌……
只有夜晚才显得柔媚,
沉重的心才那么亲切入微……
如同兹别日诺湖,
将月儿光晕的秘密倾吐……
1905年9月10日
【Ⅴ】冬 天
白昼泛着寒冷的灿灿金光,
给大地撒下一张张细密的网,
有人正在把红铜煅冶熔炼,
在升腾着紫红色云雾的远方。
是谁用金箔叶子
包裹了教堂顶上的十字架与房脊?
微风轻轻驱使
遥远的烟气向高处旋起……
我们朝向瓦灰色烟圈看去!
世界正病痛于明亮的悲楚……
一排透明的钟楼
在湛蓝的天空凝固。
1906年12月4-7日
莫斯科
【Ⅵ】蓝色的夜晚
夜晚窗户散发着珍珠的光亮
冷凝、纹丝不动地伏在地板上,
向人们投掷多余的辉煌,
并在人的心底扎进针尖麦芒。
我们被围在庞大的人群中
像一面面墙——层层叠叠。
疲惫的爱情全部重又倾注于
某种躲避不过去的眼神,
刺人的钩子和看不见的毒物。
言语、发誓,还有拥抱
合拢出的是何等拥挤的环形物,
就连仇恨的手手相握
手指是多么的痛苦,痛楚!
但是不,我们不去打破沉默,
为了把你,还有我的命运诅咒,
唯有沉默,牙关紧锁,绞杀
重又悄悄走向两颗心灵的
爱情,这一夜晚的蛇兽。
1907年初
【Ⅶ】闪电之光
无声的闪电猝然划破天空,
如同受惊的小鸟俯瞰大地,
我悄然而又无言地
亲吻着“静”的双臂。
当银色的翅膀
扑进眼睑,拂上面庞,
绿色的圆圈骤然跃起
盘旋在光彩夺目的树林上——
我想起,有人许诺我——
在最后一个晴和的时辰,
天空划出道道火样的裂缝,
丁香花也被映得透红。
只以为,心被闪电灼伤
疼痛正消散,过失已消匿,
更加恭顺,更加无言
亲吻着“静”的双臂。
1907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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