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里爷爷奶奶过世之后,家这个概念也就变成“老家”了,以前定期回去,而现在则变成了偶尔回去了,自己也像是个来去匆匆的过客。
刚到重庆时,感觉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冷,和昆明差不多的气温,从偶尔从云层中洒落下来散碎的阳光,把温暖的氛围烘托得恰如其分,远山那苍翠的树木中夹带着一星半点的嫩黄,事实上这嫩黄是一种行将就木的枯萎,但也会不禁让人产生一种宛如阳春三月的错觉,当坐上大巴慢慢深入这巴蜀复地时,对初冬的感觉才显得愈发浓烈,田埂边苇草发白的枯枝败叶和光脊的庄稼地,说明了这块土地也将进入隆冬时节,慢慢的,感觉从窗口溜进来的风都开始带有丝丝寒意,立冬时节正是巴蜀人平秧田的时令,可也只能偶尔看见零星的几块水田,还有那把脑袋插入翅膀里,甚至把一条腿也收进羽毛里金鸡独立的肥鹅,多少给这片荒芜的土地带来了少有的生气,在这劳务输出的大省,巴蜀人家也失去了对庄稼地应有的兴致!
没走多远,厚厚的云层就霸占了天空,或者可以叫作霾,它不是像北方那种空气污染带来的黄色的雾霾,它是那种像云一样高高在上,却又不像云那样排山倒海层次分明,像雾一样浓密,可又不会让人深手不见五指,因为它的高高在上,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一到冬天也只能到正午之后才能见到太阳,这也使得四川盆地的日照时间由此变得更少,也正因为如此,巴蜀人的皮肤尤其是女孩的皮肤才显得白如凝脂,吹弹可破!让巴蜀美女声名远播。
汽车是没有办法坐到家门口的,早已实施多年的村村通公路政策似乎把我们生产队排除开外,下车后要坐五六块摩的,然后还要走三里石板路才能到家,那是由两排凹凸有致的丘陵,和中间一排水田组成的村落,我家的房子就坐落在这两排丘陵中的最高的一个小丘之上,翠竹掩映独门独户,也因为是独门独户,小时候我是缺乏玩伴的,除了村里有红白喜事才会到下面院子里面抛头露面,其余时间都是宅在家里,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有住在半山之上高人一等的自我安慰,当然,我还是谦逊的!当路上迎面而来的村里长辈,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只能微笑着问别人去那里,或是做什么去,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则变成一个不知礼数,思想叛逆之人,看来出门在外时间长了,把维系自己和家乡的那种情感正在一点点的撕裂,就连所谓的归属感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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