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02
梅姐和林海哥上午来串门,本来打算在家里做饭,就把羊肉、带鱼和猪肚都从冰箱冷冻室拿出来。可他们到了已经十一点了,懒得处理厨房琐碎繁杂的事,就在家里喝茶吃水果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去外面吃。临出门,雪萍带着她的弟弟也到了,还有和梅梅姐他们一起来的表侄女,一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饭馆走。在这种时候,自家的孩子早就躲了出去,他自从十几岁开始,很少参加亲友的聚会,我们倒也尊重他的不合群。
吃完饭,又回来聊了一会儿,梅姐他们告辞而去。我和雪萍他们一起坐公交,去北大东门和孩子碰头。他的自行车车胎爆了,锁在路边快两个月了,一直骑共享单车行动,提醒了他好多次,他都没有时间处理这事。当然也因为过去路边或小区门口随处可见的修理自行车的小摊几乎绝迹,需要把车子步行推到三四公里外的专卖店才能修理。于是,我早上和他约好,说下午陪他一起去处理此事。就在我走出地铁口的时候,接到了五舅的电话,他说:你姑姑没了,刚没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舅舅节哀保重。他和表哥表妹们,现在一定正被悲伤包裹。姑姑,最终走了。前阵子,无数次想起二姑,想起她二十岁出头时照片中的样子,想起她的青年、中年和老年,想起她对我的疼爱、期待和唠叨。姑姑呀,你最终还是走了。最后的三年,只能喘气、吞咽和排泄,她躺在床上,她的丈夫、我的五舅,耐心深情地照顾了她一千多个日夜,最后的这段生命,只是在和五舅互相陪伴。现在,她走了,她到那边,会看到她的爹娘、哥哥和姐姐,我的爷爷奶奶、父亲和大姑,他们在九泉下相聚,姑姑又可以爽朗地说笑、麻利地干活。
记得从六岁离开老家、十五岁第一次回去,姑姑给我缝了一双方口鞋,赶集时给我买了衣服。我返程之前,她要给凑我十块钱,包括几张很破旧的五毛、一毛的纸币。姑姑爱我,倾注了对拥有女儿的渴望,当我奔向久别的妈妈时,她失望地感慨:唉,侄女就是侄女,最终还是人家的闺女。她后来也有了女儿,取名香香。姑姑要强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她重病之前的几年,我年年回到她家的小院子,有时妈妈也会同行,那院子里总是有月季或菊花在盛开。姑姑爱花,爱猫,爱所有的子孙。姑姑也有梦想,她觉得如果不是受家庭的拖累,她也可以考出农村,或者当个干部。
我的姑姑,我十分之三的母亲,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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