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黑了
那一整夜,睡不着,躺在阁楼上。楼下是爷爷刚安息的灵位,父亲和姑姑正在为爷爷彻夜守灵。已经是午夜12时了,寂静无声,只是阁楼上还有几声时不时的碎语......
爷爷去世了!这是真的吗?我开始问自己。真的去世了吗?却有些晃若隔世,一点一点的连自己都无法分辨了......
此刻最难过的还应该是奶奶吧!推开阁门。还好,奶奶的房间,灯已经黑了。
天才微微亮,风却寒寒的冷。我很早就起来,或许是就根本没有睡吧!父亲伏在桌子上,手里是一杯浓浓的茶,还紧紧握着,姑姑靠着躺椅,蹙着眉梢,似乎眼角还可以在马上留下泪来......
此刻传来或近或远的脚步声,应该是奶奶吧!......我悄悄的躲在一边,竟有些本能的害怕见到奶奶,害怕一本正经的神态。好在奶奶只是匆匆走过,没有看到我,就径直走到厨房,就忙开了......看来奶奶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一个人远远看着,奶奶只是一直很忙的做着早饭。还好,还好......
推开门,天已经大亮了。门前是爷爷亲手种的菊花,现在才不过刚抽出芽来,现在却觉得这些嫩绿新黄,那么刺眼。
突然父亲和姑姑都醒了。因为奶奶的的一句话。
“那个他爷爷,快来吃饭,早上呀吃稀饭。”
父亲和姑姑突然就醒了。对望了很久,却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奶奶也是突然就下意识的呆了。时间就像是突然就停了,什么声音都没了,什么也都没有动。很久,奶奶也只是红肿着眼,不再说任何话了......
大家安安静静的坐着,没人先动筷子,按照规矩,是要等爷爷先起筷大家才能吃饭的,但是这个时候,可能大家有点吃不下吧。是的,肯定是这样的。直到爸爸看了看手表,“别误了时辰”胡乱扒拉了几口,就去门前蹲在小雏菊旁抽起烟来。其实只是点了起来,一个人看着花发呆,等烧至一半的时候,猛嘬了几口,径直去了厨房找奶奶嘱咐了几句。
要出殡了。是要去很远的山上,放在家族一起的墓群中去,奶奶便理所应当的留在了家里,而我也因为年纪太小,留在家里。
送出了路口,父亲就不让我们停了,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了句招呼好奶奶,就转身了。最后遥遥望见,送殡的队伍消失在转角,我转身拉着奶奶的衣角要离开,奶奶却像是石像般没有动,或许该比吉祥嫂更像雕塑吧——连唯一转动的眼珠,此刻也只是望着远方,那已经转弯了的消失了的队伍去了......
几天后,奶奶着急的打电话问爸爸:“我都好几天没梦见你爸了,他,他怎么就也不来看我一眼呢……我昨天还给他做了他最爱的葱油饼,他也没来。他以前一天不和我拌嘴都难受的。”停了一会儿,“你说今天他会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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