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意外的发现阳台上的花枯了，一盆不知名的小树彻底黄了。它扛过了两个四季依然繁茂如初，却在初秋时节凋零了。
我想它的状态不是凋零，而是停止了生长。从叶到根拒绝了这块巴掌大的土壤。这一年它总也长不大，有一瞬间我动了给它换盆的念头。先生自顾自说它就长这么大，我就没有再理会。
也许它的身体是棵树，被寄养成了花，把它局限在了这裹挟之地。“背山山无脉，临水水无源，高无隐市之塔，下无通市之桥。”这是红楼梦中贾宝玉对贾政说的一番话，料想也是小树的临终告白。
常年面对龟裂干土，毫无营养水份可言，它因此抑郁而终。我们时常忘了浇水，它靠吸收晨露，欣赏窗外的雨帘是无法生存的，那简直是画饼充饥。
想到这些，我有些内疚，家里的成员没有人眷顾阳台上的花，终日任其花开花落，兀自凋零。我们责怪这里的土壤，它们一定是缺失了什么，撑不起花的世界，花怎么也长不大活不长久。
花儿们进入了这片土的世界，一定是陌生、恐惧、抗拒地生活，它在闹情绪，它不愿被分割移植。即便有幸活了下来，它还是在埋怨，埋怨空气不够清新，土壤不够丰润，阳光不够充足。这一切的主宰来自人类。
花儿天生并不附属于土壤，尽管它最终的归属是大地，只有像孕育婴儿那般给予它足够的持久的关注和行动力，它才会开出美丽的花。即便没有花，它亦会欣欣向荣，长成你心目中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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