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已过,暑热略有缓解,但高温却不肯退场。
今天是周日,像暑热一样适当放慢了节奏。早上打开窗户好像听到了久违的蝉鸣,吱吱呀呀,恍惚觉得刚刚进入盛夏时节。
那曾经是夏天标配的BGM今天听起来竟有一点点感动。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走得太远,也走得太快,没有时间和心境再去倾听这些来自大自然的鸣奏。
突然一阵鞭炮声打断了这段“悦耳”的合唱,悻悻然!鞭炮结束后却再也听不到了,想是耳膜对这声音的感知因为这人为的意外介入而变得迟钝。
原来对蝉的认知仅局限于“知了”的声音,只闻其声,未见其形,直到有一年的夏天才见到了蝉的真身。
那是大学里的一个暑假,那年的假期我没有回家,选择留在学校,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暑假里的一天晚上刚刚天黑,马大夫过来敲我宿舍的窗,我的宿舍当时在一楼。马大夫是和我同级的同乡,就读的专业是动物医学,马大夫是朋友们当时对他的戏称。
他是来约我一起去捉知了的。
当时的季节,每到晚上成熟的蝉就从地下的蛹里面破土而出,由于还不能飞,只能爬到树上去开启它们振翅高歌的后半生。有很多蝉就是在树干上爬行的过程中被拦截,过早地结束了爬上枝头的旅程,成了一种高蛋白的美食。
忘记了当时出于何种原因我没有一起去。一个多小时后马大夫又过来敲窗,让我明天去他那里品尝他的战利品。
第二天出于好奇我就去了。看到大概十余个经过油煎的蝉仰面躺在盘子里,样子有点丑陋。吃这个东西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架不住马大夫的热情我还是皱着眉头吃了一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跟蚕蛹差不多。从那以后马大夫也再没有来敲过我的窗。
马大夫素来胆大,我估计他在校园里吃过不少东西。好在他毕业后没有从事本专业,否则我绝对相信他会吃掉更多突破我们认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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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校园没有了往日的喧闹,略显萧条。我每天也就是看看闲书,或者到处闲逛、呆坐。
同班的海洋同学告诉我一个信息,学校勤工俭学部正在招募一批人去学校的试验田干活,具体什么工作我已经忘记了,重点是这次是有偿劳动。
我兴冲冲地去报名,负责招募的老师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伸出手给他看看。当得知我以前没有干过农活后,他说:这活儿你干不了,回去吧。
就这样,我大学里唯一的一次勤工俭学之旅在起点就被拦截了。回来的路上有一点点懊恼,而后竟又生出一点点可耻的优越感,感觉自己被看作是城里人而暗喜,现在想来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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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假期还有一个我的同乡学长也没有回家,他住在我们同一栋楼的三层。他有时会自己做饭,我去观摩过几次。
他教我如何快速、轻松地剥蒜,就是先把蒜瓣在案板上拍碎,外面的那层衣就很容易剥落了。这是我在大学里学到的、沿用至今的为数不多的技术之一。
我们还讨论过炒菜到底是先放酱油还是后放酱油,他的做法是后放。以我目前的经验应该是先放,这样更容易上色和入味。
这个假期里我们还有过几次畅谈人生,我多是抱着讨教的态度,因为学长在学校里就已经很优秀了。记得有一次我问他希望自己将来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他回答说: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看似一个不甚明确的答案,却指明了一个不甘平庸的方向,也显示了坚定的内心力量,我当时亦心向往之。而今这位学长已是国内某高校的领导,在其专业领域也是知名学者,当时对话的两个人里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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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假期会放松对宿舍的管理,有很多留校的学生就自己在宿舍里做饭,在正常的学期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的一个好朋友帮我借了一个煤油炉,还有简单的锅具,这样我也可以自己做饭了。但我当时对于烹饪尚不知如何下手,只是用它煮过几次面条,吃饭主要还是依赖于学校食堂。
有一天,这个好朋友说要做一次炒面让我尝尝,听她说已经向她妈妈讨教过做法了。
我记得那次的炒面制作并非是个成功的案例,好像是面煮得太烂了。但我们还是把它吃掉了,作为不名一文的学生那时候对食物没有太高的要求。
虽然已经不记得那碗面的味道,但第一次有朋友专门为我做的那顿饭我是一直没有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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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没有写东西了,天热得走不出去,不想胡编乱造,更不敢触及热门、敏感话题。今天正好有空、有心情,就想写点有关夏天的题材。
然后就开始搜索有关夏天的素材,本以为穷尽这几十个夏天的生活记忆应该会有不少素材。
可到头来却只有那个夏天的这几个片段让我记忆深刻。
2024年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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