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20年5月18日凌晨3点,在经历两小时的入眠失败之后,我放弃了入睡。打算把想说的一些话写下来。
心里话很多的我,在现实生活中却不能流利的表达自己的观点,甚至有点磕巴。每次手舞足蹈的想要帮助嘴表达心中所想时,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我原以为在社会上历练几年之后,情况会变好,或者说,我会变得像一些人那样,处事圆滑周到,说话做事讨人喜欢,谈笑间摆平一件又一件难事。
可事实刚好相反,甚至将我快要拉向深渊。
下面进入正文,亲爱的世界。
我自小就在留守中度过。
从留守儿童成长到留守少年,再到留守青年,一直到现在的留守中年人。
父母一直缺席我的成长。
我寄居在伯伯家,跟奶奶,妹妹一起,三人生活。
父母教会我做饭洗衣之后,就出门打工了,年初出门年末回。
小学开始,我就自己做饭洗衣服,顺带照顾年幼的妹妹。十几岁时已经能独自去河边洗被褥被套,不小心滑进河里又马上惊恐的爬上岸。
不过冬天的被套真的又厚又重。
洗完被套一般得要半天时间,因为还有冬天的棉衣棉袄也要洗,我不忍看奶奶太辛苦,便把能做的事都揽上。
洗完衣服就可以做晚饭啦,晚饭做完,安排猪食。最后去井里打水,挑水装满水缸,为第二天的生活做准备。
琐碎的日常,占据了我除了读书生涯的剩余时间。
那时流行座机。父母隔一段时间会打电话回来,问钱是否花光,问我和妹妹的学习成绩,问我们有没有吃饭。
我还够不着放电话的桌子,电话放在桌子内侧,每次接电话都是跪在高凳子上,嗯啊嗯啊的回应。
很虔诚。
小升初的年龄段,我的身体像春天的树木,开始发起了嫩芽。
渐渐鼓起的胸部让我举手投足很不自在,走路都要弓着背,深怕别人发现我的身体正在抽丝剥茧。一边为自己的改变难为情,一边对青春期的懵懂也占据了心里。
身体的发育在小学毕业前期就是女生们窃窃私语的话题。那时候无知,还会去嘲笑谁发育的快,谁发育的好。
班里的男同学也带着异样的眼光,背后悄悄的议论女同学身体变化,一边控制不住好奇的接近这些女生,一边又要故作嫌弃的远离这些女生。
现在想来真是悲哀。没人教我们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在我们身体的成长超出认知之后。连后来初中书上关于青春期的课本,都是在课后扭扭捏捏的偷看完,根本不记得老师是否说了什么。
班里很多留守儿童,父母自然不能尽到性教育的义务,即使有的父母在还在身边,也会羞于启齿这种话题。
国民对于性的话题近年来心智才有所打开,零几年的时候就不要提了。
后来的月经初潮来临,都是靠同学之间讨论,私下交流,才慢慢的学到经验。
那时候对青春期的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窗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又有一些影子在外面晃动,模模糊糊。
渐渐长大,男女之间情愫暗生。
初中时一个男生,老是来我的桌前跟我说话,咧着大嘴笑着,戴着一副眼镜。
我们那时候初中戴眼镜的还很少,一般是城里孩子。
我萌发的晚,当时还不懂这些。就每天瞪着眼睛,看他在我桌前嘻嘻哈哈。心里比白纸还干净亮堂,什么念头都没有。
然后就到了高中,年龄增大生活经验也会累积。
依然有男生一下课就来我的桌前,小心翼翼的揣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跟我说话,我很不屑的翻白眼。心想:这傻小子干啥呢?爱情?呵!肤浅!
你看,其实我是知道的,这是关于青春,关于爱情。
万一那时候我的父母能跟我好好的说一下怎么对待身体的变化,怎么对待异性的感情,和怎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的话,也许我的遗憾和悔恨不会累积得那么多。
现在看来,我是缺失了多少人生的必修课才会这样,无知无畏的浪费那时的青春。
这样无知一直到现在。
二十多岁,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和普通人的不一样,不能很好的跟异性相处,缺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也没有接受别人的爱的能力。
每当异性靠近,本能的想去避开。
被人喜欢,夸赞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开心,后来回到家就会哭。我何德何能,还有人竟然喜欢我。
从高中开始,和异性出门,没有一次不搞砸过,最后都是不欢而散。你看,我对于成功没什么经验,对于失败倒是丝毫不会出错,屡试不爽。
我不否认自己对幸福爱情的渴望,但心底更恐惧的是别人怎么会接受一个如此糟糕的我,我又怎么能担起去爱别人和被人爱的重任。自己都是一个不完整的成年人,如何去担负起感情里附带的责任感和义务。
父母没有告诉我怎么去喜欢别人,和怎么接受别人的喜欢,生活也没有教会。
我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所有跟感情相关的事,我一概发挥失常,无法从容应对,经常性弄得不欢而散,这样导致我更加坚定是父母的缺席导致我现在的不完整。
一个成年人,把自己失控的人生怪罪给父母或者成长环境,会不会有些荒唐?
寄人篱下的环境,奶奶也没有教会我除了逞强以外的东西。我在父母的感情里面,也没有看到有关“爱情”的字眼
父母对我的关于男女之情的教育只有一句话:“不要早恋,今后好的有的是”。
在我高中的时候说的。
后面等我成年,就换成了:“你自己知道的”。
我怎么能知道呢?从没有人教过我应该珍惜别人的喜欢,认真对待,珍惜自己的感情。
等我认识到这一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我又是花费了多少的青春跟机会才意识到?
每每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总是急得要哭。
在睡不着的深夜想到自己在如此难堪的应对各种生活状况,顺带给生命中遇到的人带去不好的影响,就觉得很抱歉。
让我爱护的人窘迫,让爱护我的人难堪,一直在我的成长轨迹里反复,交替发生。
一次又一次,一件又一件,慢慢变成灰,压在我的睫毛上,在寂寥无人的深夜压垮我的睫毛,沾湿我的枕头。
我不能解释为什么我是个怪人,一棵长歪的树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阳光不够充足,还是其他条件干扰。
亲爱的世界,我就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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