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睡着了。我用右手执笔
镜子里不是一张脸
每天比我早起的鸟雀落在窗前的香樟树上
是不是同一只或一群鸟雀,我无法
从毛色上分辨。但这些不重要。我的右手
始终保持着同一姿势
弹琵琶的人拨动得是第几根弦?叹息的
哭泣声在我耳畔击鼓却分明地
从海里涌动的笑声浮出水面
所有的街道,路口,楼宇,绿荫以及新旧
交织的电线杆都被行人脚边翻滚的尘埃
淹没。它伸了伸懒腰,翻滚的姿势扭曲
前爪落在下颚,沉睡在火车轰鸣声里的眉笔
帮我挑选一支口红
镜子里蔷薇在风雨里飘零。洋桔梗和松叶牡丹
分外明艳
指尖拨动子弦,我的唇瓣应该开在一个人的
脖颈。就在此刻,温柔如同发丝,风声
缠住雀鸣,盘旋在屋檐下
猫醒了,蹲在窗台。光线带着一缕芳香
倒入琥珀色的晶体里。我拿起眉笔和口红
然后抚摸它的脊背
软软的骨头,仿佛一个男人肌肤印花那般
大胆柔软。尾音拉扯着一块帘布
镜子吟诵醉吟先生的诗。我却想起另外一首
夹在宋词里的。风剐蹭耳钉
将主人杯里的茶香还给主人
猫将琥珀还给鸟群,被想念的人路过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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