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海狸,五一假期玩得怎么样?有空跟我聊聊哈。我说说自己的情况吧,周一到周五当全职奶爸,在家跟儿子弘毅斗智斗勇。现在正值泰国中小学的暑假,原计划五月十七号开学。然而,第三波疫情的暴发彻底打乱了计划。政府发公告说开学延迟到五月三十一号,之后如何,将取决定于抗疫情况。第三波疫情暴发之初,政府和人民的态度,都相当散漫。随着印度疫情的失控,泰国人民变得紧张起来。目前,巴育总理亲自挂帅,协调各方力量共同抗疫。老婆在教不到四岁的儿子泰语拼写。儿子念经一样跟着妈妈念,念错了,妈妈就吼他。儿子不满意,撅着小嘴说,妈妈干嘛大声说话。
不说疫情的事了,让人紧张,说说西河吧。山茶读了我写的南河大井,觉得很有意思,补充了些内容。我觉得挺好玩的,就写下来。
【壹】南河大井是男孩子的乐园。到了夏天,水温刚变暖,大鹤现的男孩子们就跑到大井游泳。光光地站在井沿儿上,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地往下跳,清澈的水面被黑泥鳅一样的身子砸出飞溅的水花。孩子们没有经过正式的游泳训练,多半是野路子。姿势有狗刨式、仰泳、潜水或者踩水。狗刨姿势难看,速度慢,费力气。有孩子淘气,两条腿子轮直了,狠劲在水面上砸出响亮的水花,溅旁人一脸,惹来一顿臭骂。有孩子憋一口气,悄没声地潜到伙伴身边,突然伸出手抓人家的小鸡鸡,把人家吓得不轻,以为是水蛇。被吓的那个就立起手掌、推起水花来打击报复。嬉闹的声音充满了南河大井的半亩方塘,引来了攥着笤帚疙瘩的家长。
【贰】南河大井是男孩子的乐园,而西河是识字班、小媳妇的胜地。夏天的夜晚闷热,没有一丝凉风。晚上吃过饭,小东场、下庄的识字班、小媳妇就不约而同地来到西河洗澡、纳凉。西河位于上游,水质好,有软软的沙子,没有杂草、蚂蟥和长虫,可以放心地搓泥。河岸上有一大片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干净的青石。洗完澡就垫块毛巾,坐在青石板上晾干身子。山茶五六岁时,常常跟着娘去西河。在山茶的记忆中,月亮是那般圆润,月光是那般皎洁,女人们的屁股是那般白嫩。不远处的大桥上,看得见明灭的旱烟在抽。女人们不管这些,照旧爽爽地搓泥,撩水,谈笑。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走到哪里,哪里就热闹,哪里就有粉红。
【叁】同村的银花是孩子头儿,比山茶大一岁,山茶一直跟着她混。银花不满足于西河浅浅的一湾水,游不畅快,就想去南河大井爽一下。一天,银花约了三四个女伴,早早来到了南河大井。瞅瞅四下没人,脱了衣服就一猛子扎进水里。水稍微有点凉,银花从水里钻出来,打了个尿战,稀疏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脸显得更长了,下巴更撅了。银花抹了一把脸,吆喝同伴:“快来啊,胆小鬼,怕什么,快来,真舒服啊!”几个姑娘,羞羞地脱了衣服,抱着身子,试探着滑入水中,顽皮的云嫚开始逗小梅,往她头上撩水。小梅也不示弱,竖起胖乎乎的小手就推水还击。小小的南河大井瞬时热闹起来,充满了姑娘们银铃一样的笑声。山茶缩在井边洗衣服的青石板上,不肯下水。她胆小,又怕水。女伴们怂恿她:“慢慢滴,不相干,到了水里,扑腾脚就浮起来了。”山茶没办法,只好战战兢兢地往深里走,水到了胸脯,山茶觉得有些憋气,眼有点晕。头顶上是蓝蓝的天空,飘着白白的云,对面是一大片苹果园,绿色的枝头挂满了青涩的果子。其实,大井的床底,深浅不一,有个水窝子,将近一米半。我们的山茶一走神,就踩进了这个水窝子,水一下子漫了顶。山茶顿时被恐慌淹没,眼前一阵黑暗,惶恐激发了求生的意志,山茶手脚并用,在水里扑腾。幸亏银花临危不惧,赶紧游过去,把山茶拖到井边。山茶吓得哇哇地哭,头发紧紧地贴在额头,挺直的小鼻子挂着鼻涕。银花毕竟是孩子头,想事周到。等山茶心情平复了,就哄她:“山茶,姐姐背着你走一回行不,走五六步就到中间的饽饽岛子啦,那里水浅。”山茶点点头,银花小心地试探水的深浅,蹚出一条路,把山茶背到小岛子上。“山茶,你在这待着,看姐姐潜个水给你看。”说完,银花就扎到水下,水面恢复了平静。一会儿功夫,银花就到了水井的那头儿,露出头,一口七扭八歪的牙齿。山茶看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回到家,娘在炒豆角。山茶抱着娘的腰:“娘来,你差点就见不到我啦。”说完,就连说带比划地跟娘讲今天遇到的惊险。娘听完,朝山茶的屁股轻轻一拍,不让她去水井玩了。山茶说,娘来,不敢去了,打死也不敢去了。
山茶至今讲起这事,还一脸的惊悸。看来把孩子给吓得留下后遗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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