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就感到火一样热。不过看天气预报,今天可能有雨,不兔多了一点儿希望。
二十多天的高温已经够让人心烦了,随手翻翻手机,满屏都是一些高素质人批评人。但下方评论却都是反对的。
有什么了不得的。现在的世界,人们早已不怕什么了。天又塌不了,那算个什么事儿,吵来吵去。
前年,六婶去逝了。六婶是上下几个村的大媒人,全靠一张嘴两条腿,上下村子的姻缘差不多都是她说下的。唯独强民和亚莉的事儿她没说。
不是不敢说,这两娃做的绝,差两辈,还私奔。六婶闲了说起这事就竖大姆指。我问六婶儿:“你也支持他们?”六婶说:“这两娃当年能这么做,算是有胆色。”
不料这话让亚莉他爸听见了。这个倔老汉不顾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提了旱烟锅子要来打六婶儿。六婶又岂是怕事的人,坐在院门外相武家石头堆上,等着亚莉他爸来。
村里小伙子多数怕亚莉他爸。他当过队长,带过他农活儿,也帮过他们婚姻大事,算是有威望的人,六婶也给多数人说过亲。大家赶紧两边相劝。
二人没动手却一番隔空交火。农村人骂人口无遮拦,骂得后生们不忍再听,少妇们面红耳赤。自此二人见面扭东列西,谁也不理谁。那一年亚莉他爸病重,全村人都去家里坐一下,唯六婶不去。
亚安对他爸说:“六婶没来,你看是不是我叫来和你说说话。”老汉气得骂:“老婆娘我死也不见。”终是未见。
六婶知道亚莉他爸死了,笑道:“才死,害人一辈子。”亚莉回来,看望六婶:“你生我爸气?”六婶毫不隐藏:“你爸就是个哈怂。”亚莉也劝六婶不必再生气,人都不在了。六婶说:“你爸还给我没认错呢。”
那天也很热,热得人端不过气。亚莉陪六婶闲聊了几句,亚安来叫亚莉吃煎饼。亚莉说:“端过来,我陪六婶儿吃。”六婶儿说:“娃,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你再对我好,我不原谅他。”亚莉只有笑了。
亚安端来饭。二人边吃边聊,忽然大雨如注,六婶儿说:“天变了。”
六婶儿的丧事是前队长平哥主持。亚莉来帮忙,却不见亚安。平哥抽空去亚安家,见亚安一家正吃饭,平哥问:“六婶儿的事你不来?”亚安说:“我不去。哥,我爸从病倒,到倒头办事,她人影儿不见,我这心里不痛快,不去。再说,我姐不是在帮忙吗?”
世事滔滔,不觉几年过去。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有人豁达,有人计较,都是世事。亚安心中不快,平哥完全理解,就是把亚安硬叫来,又能如何?有恨,便让他恨吧。
那年六婶不看亚安爸,平哥也不敢劝。他的媒也是六婶提的。六婶不去,也有道理。人家只说句公道话,亚安他爸就跑来要打人家,而且骂那么难听,六婶心中不痛快。
“这平常人结了梁子,都这么拗,要是有人作恶多端,人不盼你死呀,所以要多行善”平哥往后总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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