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暖意

图文 | 王学艺

天不知是雾还是霾，显得格外阴沉灰蒙，步履匆匆间竟飘起初冬第一场雪。我裹紧昨天新买的厚棉衣，依然觉得寒意侵扰。

公交站台人不多，远处车正徐徐进站，我加快着脚步，刚准备抬脚踏上车，前边背书包的小姑娘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她边下边挥手。

我急忙收脚后退。只见司机师傅在座位上站着，左手捏着一双没拆封的红色棉手套，右手托着一只崭新保温杯，望着小姑娘背影一脸无奈，嘴里喊着：“哎！哎！哎！”

上车后，听司机师傅说，这是16路公交的终点站，也是晚间最后一班的起点。末班发车时间为晚十点，小姑娘在附近学校读书，每次晚上下课赶到站台，只能茫然望着公交消失夜幕的通红尾灯。

那天，小姑娘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司机。她说只要等五分钟，她就能顺利登车。否则，就要苦等无望的出租。

司机望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稍迟疑了一下说：“今晚车在站台特例等你，明天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经请示公交公司同意，末班车在此站迟发十分钟。从此小姑娘都可顺利乘车，安全踏上归途。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霜雪雨，每晚小姑娘上车，司机才点火发动。后来他还留下小姑娘家人的电话，遇过时不见人及时联系，在非他当班时，还交代同行予以关注。

终于，小姑娘因故要结束在这所学校的学业，她精心选购了一双红色厚手套，一只大号绿色保温杯，特意返回，在站台等待师傅的到来。

眼前的一幕让我不期而遇。

我站在车厢前挡风玻璃处，小姑娘又移步车头，向司机深深一躬，转身消失雪幕深处。

雪花恣意欢撒，混沌的天开始显得通透，车厢一点都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