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两个人有多相爱，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总会随着时间的游移，状况的变化而飘忽不定。就好比一顿无比丰盛的早餐，到了某个点或许就会觉得这毕竟只是顿早餐，世界上还有午餐和晚餐。等到时间掠过轨迹，第二天一早依旧甘之若饴。
可怕的是，现在只想偶吃早餐的男女们大有人在；更可怕的是，一顿吃了五年的早餐，倏然间感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在见她的最后一面的几十秒中，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最可怕的信息。不是我过于敏感，而是任何人都能从那闪躲的眼神中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再加上我们两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再加上我们两之间性生活骤减。
于是我说出了分手，以她事事都要站在正义面的秉性自然是要好好谴责我一番。
“这么多年感情你说分手就分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说分手就分手，说和好就能和好的女人？”
“这么多年的感情，在我本应该到你家的时候没有出现，而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你没有工作，没有睡觉，也没有问一句我在哪，为什么还没到。”
“或许我们做朋友更适合吧。”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然后将她最喜欢的饭菜都扔进了垃圾桶。
说不上错在她，莫如说错在我。这五年多，分分合合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然而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我说的分手，我提的和好。我把她的爱当成了理所当然，在毕业回国后最困难的这段日子里，我对她的关心甚至还比不过琢磨一篇文章的标题。更不用说，我挣得钱养活我自己一个人都难。
空气，爱，理想都很重要，但单靠这些活不下去。
在回程的地铁上运气不错，找到了空座位。我戴上耳机，头微微后仰，闭上眼睛。或许在旁人眼中，我沉浸在了音乐的海洋里，然而我自己知道，没有任何播放器在我的手机里运行。
我在想什么呢？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想。恨自然谈不上，在如今的时代，这样分手已经最为平和。没有吵闹，没有纠缠，几句简单的话语，就各自将对方从今后的人生中剔除出去。究其原因，就是不爱了，不爱了也是最残忍的。
我没有能力在那样淡漠的眼神和语气中作出挣扎和改变。那淡漠如海，我却只是一个溺水者，眼睁睁地看着海水裹住我的全身，阻碍着我的呼吸，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期待死亡来得再快一些。
地铁到站，世界末日并没有如约而至。
我被人潮裹挟到了地上，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喻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雨，行人的步伐也都快了几分。
糟糕的天气并没有加重我的心情，我摘掉耳机，反而试着跟上周围的节奏，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到了思考午餐的时间。
亦或者，再厚再黑的乌云背面必定是银光熠熠。
祝愿她幸福安康。
也祝愿我，早日溺死在苦海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