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二年,我记得十分清楚,当拿到美国**大学博士学位后,我毫不犹豫地踏上回国之路。当时我们国家国防实力和科技实力非常薄弱,而我主修的是核物理,我希望用我的所学来报效祖国。在跟亲人挚友告别之后,我毅然决然地奔赴西北大漠……”
我关掉了手机录音,拔掉耳机,起身走到窗台旁,眺望远方,极目而视,但我的心思却不在那唯美旖旎的风景中,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位老人的形象。
李老今年已是八十高龄,白发苍苍,黑丝难觅,后背微屈,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外在形态与他的气质毫不搭架。我初次见他时并不知晓他的这些光荣事迹,却被他外表与精神容貌的差异所深深吸引。
在我接触的老人中,像他这般年纪做事还能如此干练并谈笑风生的人,他是第一人。或许是我对耄耋之年的老人形成了一种刻板印象,这般岁数的人大抵身体抱恙,行动不适,但李老的出现颠覆了我这种略带有色眼镜的世界观。
李老毕生投身于祖国的科研事业,年老退休后仍对国家的科研进展念念不忘。偶尔可以看见一些青壮年出没于李老头家,大抵是讨论些寻常人可望不可即的科研问题。倘若用“鞠躬尽瘁”来形容李老的科研奉献,那用“诲人不倦”来描述他的教育事业再好不过了。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搞科研的料,但这样的人,即便投身于教育事业也并不逊色于教学界的大佬。
李老做了一辈子无名的人。从年轻起,他便隐姓埋名投身于核武器研究中,此乃第一无名。后来待国家可以公开这些科研工作者的名字后,李老依然打算做一个无名的人。李老为了不想受外界和舆论媒体的干扰,从不跟人述说他的这些陈年事迹。并且,他还特意叮嘱知情人士为他保密,因此,了解他的人自然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大概一辈子都不遇到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老人。
李老虽是理工出身,但舞文弄墨却也别具一格,自成一家。飘逸的书法,斐然的文采,晚生实在佩服到五体投地。在李老家短暂拜访时,我留意到一个奇怪或者不奇怪的现象,他的办公桌上放了许多书信。桌上还有一张尚未写完的信。我心中便感到非常纳闷,这年头还有几个人会用书信来往?正当我打算问个究竟时,李老想必是目睹了我一脸疑惑,便直接地告诉了我其中的缘由……
“在想啥呢?”室友K君拍了拍我的后肩,可能是我过于沉浸在追忆之中,我竟被他的轻轻一拍吓了一大跳。于是我满脸不爽地收起自己的思绪,跟K君有意无意地交流起来。
我用略带鄙夷的眼神问K君:“你想不想成为一位名人?”
“当然想!这还用问啊!话说你突然间问我这个干什么?”K君毫不迟疑地回复。
“没事,随便问问!”
其实在问K君之前我早已知道了他会作何回复,包括我自己。简短地对比之下,这位无名的老人在我心中再次变得有名起来。
从无名到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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